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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谁问你了？牛槽伸出个马嘴！&rdo;

&ldo;你？&rdo;阎铁民热血涌上头顶，恨不得大嘴巴抽那小兔崽子。

叼着烟卷的红卫兵不屑一顾道：&ldo;说得轻巧？放你进去，谁知道你们会密谈什么阴谋？&rdo;这句话把经历过战争血与火考验的铁血军人高战元激怒了，他扬手&ldo;啪&rdo;地掴了那家伙一个响亮耳光，怒吼道：&ldo;妈拉个巴子，你们活腻歪了？！老子当年骑着马在西北生擒土匪马老五的时候，你们这些兔崽子还在你爹的腿肚子里转筋呢，惹急了老子毙了你们几个！&rdo;叼烟的红卫兵被打得绕地转了两圈，跌坐到地上。另一个红卫兵大惊失色道：&ldo;解放军竟敢打人？&rdo;阎铁民冷笑道：&ldo;打人？解放军在战场上还用机枪扫人，看对谁？&rdo;有个红卫兵冲着里屋高喊&ldo;余干事，解放军打我们红卫兵小将！&rdo;

&ldo;吵吵什么？&rdo;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从里面房间走出两个专案组的军官。一个脸膛黑红，身材魁梧，个头有一米八五，像北方田野里的一株红高粱，名叫任大魁，是军委装甲兵司令部的军务参谋。另一个面皮白净，身材瘦小，小眼睛，大嘴巴，戴着眼镜，眼镜片后面看人的眼睛冷若冰霜，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诈和阴险，他是军委装甲兵政治部的秘书处干事，名叫余化龙。两个人都扎着武装皮带，佩带着五四式手枪。

&ldo;你是哪个部队的？&rdo;余化龙冷冷地问，眼镜片后面似乎闪烁着毒蛇芯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高战元解释道：&ldo;我是坦克第二训练学校教研室副主任高战元，来看看许司令！&rdo;阎铁民进一步解释道：&ldo;许司令是我们的老校长。&rdo;余化龙冷冷看了阎铁民一眼，说：&ldo;上级有令，许光达正在隔离审查，任何人不许看！&rdo;

&ldo;同志，看在我们都是装甲兵的份上，让我们进去吧。&rdo;

&ldo;许司令是我们的老首长，我们就进去看他一眼。&rdo;

&ldo;不行！&rdo;

&ldo;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酷？&rdo;

&ldo;我在执行中央首长的命令！。&rdo;

高战元和阎铁民把好话说了半箩筐，冷漠的余化龙就是不让进。红高粱一样的任大魁看不惯他以权欺人的做法，怒道：&ldo;余化龙，都是装甲兵部队的兄弟，你绷个脸，端得跟爷庙里的神像一样给谁看？！&rdo;余化龙望了这个朴实的军人一眼，语气缓慢地反问：&ldo;只要出了问题你敢负责，我现在就让他们进去，关押许光达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rdo;任大魁被噎了回来，干瞪眼没办法。余化龙道：&ldo;要进去看可以，必须经过我们专案组副组长的同意。&rdo;阎铁民急切地问：&ldo;你们专案组副组长是谁？&rdo;任大魁回答道：&ldo;装甲兵司令部军训部副部长耿争旗。&rdo;高战元一听乐了，要说别人他还不敢再打电话，耿争旗这个&ldo;坦克通&rdo;是他爱人唐雪雁的吉林老乡，这个老大哥为人正直，一身正气，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日伪军手里为我人民解放军抢来了第一辆坦克，因为他的勇敢和智慧，才有了解放军后来的坦克部队，他是东北坦克大队的最初缔造者，如今这辆坦克被命名为&ldo;功臣号&rdo;，参加开国大典，受到毛主席、朱德总司令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高战元随着任大魁来到门房的黑色手摇电话机旁，军官要通军委装甲兵司令部军训处的电话。

高战元接过电话道：&ldo;耿部长，我是坦克二校的小高！&rdo;

电话那头，耿争旗一时半会没听明白：&ldo;小高？哪个小高？&rdo;

&ldo;我是坦克二校军训处教研室的高战元，我想进去看看许光达司令员，我听说司令员近来身体很不好……&rdo;后面的话高战元压低了声音。

&ldo;军委有命令，隔离审查期间任何人不能看！&rdo;

&ldo;你老哥给通融通融，我们就看一眼。&rdo;

&ldo;这……&rdo;

&ldo;我知道你为难，麻烦老哥了，周末我请你到家里吃小鸡炖蘑菇，有珍藏八年的长白山人参老酒。&rdo;

&ldo;你小子总拿这些屁话来忽悠我，哪一次落实过？就你家那个小唐哪里会做小鸡炖蘑菇？你要是小嘴巴馋了想吃家乡饭菜，就到我家来，这里才有正宗的小鸡炖蘑菇！&rdo;

高战元嘿嘿笑道：&ldo;耿部长，大家伙都知道您是好人，你干脆好人做到底，破一次例，让我们和许司令好好唠唠嗑。&rdo;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片刻，耿争旗道：&ldo;&ldo;你让任参谋接电话！&rdo;

任大魁接过电话。

电话里传来耿争旗副部长威严而充满军人阳刚之气的声音：&ldo;让来人进去！告诉余化龙，不许打骂许司令，不要搞人身攻击，许司令对革命有功，要让他吃好、休息好，必要的时候要让他看医生！&rdo;顿了顿，耿争旗道：&ldo;你让余化龙接电话。&rdo;余化龙接过话筒，头点得像鸡啄米：&ldo;是，是，是……&rdo;

高战元和阎铁民提着水果走进将军的客厅。

听到吵闹声，躺在病床上的许光达睁开了沉重的眼睛，用病弱的声音问：&ldo;谁呀？&rdo;

高战元走进将军的书房。短短几年，将军的头发竟然全白了，饱经战争风霜的脸也瘦削憔悴不堪。高战元几步上前，扑到将军的床前，拉着他枯瘦如柴的手伤心道：&ldo;司令员，俺是战元，你怎么病成这样？&rdo;阎铁民将网兜水果放在床头。遭受迫害的许光达看见他们，惊喜道：&ldo;小阎，你怎么也来了？&rdo;阎铁民替将军把枕头垫高，哽咽道：&ldo;许司令，大家伙心里都惦记着你。&rdo;&ldo;谢谢，谢谢大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