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时辰,大概是午夜时分,本该睡得死沉的江沅却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像刚睡醒的人。
他缓缓掀开被子,正好赵旧在梦里闷哼一声,翻了个身,熟睡的脸正好对上江沅。
江沅眯着眼,视线落在赵旧脖颈上一圈淡化的勒痕。
他是个很警觉的人,他也很聪明,他甚至能推测出赵旧今日进城,一定看到了城里的通缉状。那傻子虽然闭口不提,但江沅却敏感的感觉到了异样。
江沅伸出了手,虎口虚绕在赵旧的脖子边,遮挡住那层原有的伤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傻子如果消失在世间,不会有人发现,如果傻子不死,自己就有被发现的危险。
他手劲很大,能立刻扭断赵旧的脖子,让他安然的永远沉睡于梦乡。
但是他犹豫着没有下手。
没了傻子这个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没了江沅这个人不也一样,他的死亡,照样掀不起一丝风浪。
都不过是两个可怜人而已。
12
又到了清晨,一切都一如往常。
赵旧早起,一如既往的煮了粥,端到了床前,却发现江沅还在床上,睡得很沉。
他怔愣一下,还是放下碗,决定喊他起来。
他拍了拍江沅的肩,声音轻轻的,&ldo;起来了。&rdo;
江沅睡眼惺忪,头发鸡窝似的蓬起来,抓了抓耳朵,迷迷糊糊的下了床。
洗把脸喝完粥,人才清醒了过来。
他推开房门,把门敞的很大。
赵旧一如既往的在干活,劈了柴去打水,打了水又穿上长靴子去菜园里摘菜。
江沅看着他忙活,突然觉得无聊,拉过一把小矮凳就开始劈起柴。
他力气很大,使柴刀也心得应手,眼见着劈好的细柴整整齐齐码着,越码越高。
赵旧从菜园回来,见他干活,也没阻拦他,抓着几把小菜进了灶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稻草条。
他坐在江沅身旁,默默的把他劈好的柴束成一捆一捆的。
江沅捞起袖子擦了把汗,转头看了看低头忙活的赵旧。
&ldo;赵旧。&rdo;江沅唤他。
&ldo;嗯?&rdo;
见赵旧抬头,江沅笑了笑,拿了根细一点的木柴,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地上积了一层木灰,木柴尖端划过它们,留下了模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