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营主,就完全不同了。
在天风军制中,关于营主的解释是这样的:掌一营之兵者,拜游击将军。为将者非必要时刻不得亲自出战,拥有独立之生杀大权,可自立营号,自建卫队。(军例,非战时期,卫队人数不得超过属下兵员百分之五,战时可翻倍,镇以下将军卫队,属军中编制。镇以上卫队属军外编制。)功高位显者甚至可以自领军制,自掌一地。俸禄优厚,可得府宅赐第,自属领地。辖三卫,领3000正规兵。
正因为营将不是阵前将,所以升卫校易,升营将难。营将不死,只要不犯大错,手下卫校,旅尉就算立功再多再大,顶多赏赐些金银财宝,总不能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吧?战时还可临时扩编,加封几个将军,可战后就需重新撤编,安养生息。到时候多出来的将军们怎么办?军队的编制该多少人还是多少人,大家都那么容易升官,谁还当兵去。反到是占城夺池之后,到是有空缺给功臣分发了。但那也是绝对的僧多粥少。所以倘若谁以为立了些功劳就可以一步登天,身居高位,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呢。
因此,卫校与游击将军虽然只是一步之差,却有着天地之遥。
天风帝国这些年来虽屡战屡胜,攻城掠地却是有限,封将便更难了。
戚天佑不同于衡长顺,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要不然沐血也不能这么重视他。私下里,沐血常说,如果戚天佑想当官,只怕现在就成了虎豹营的营主了。问题是,他好象对升官一点兴趣都没有。五年里到有四年,始终徘徊在哨官的位置上,掌一哨兵,纵横于沙场之上。
此刻,浅水清这样一说,戚天佑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来参军,从来都不是为了升官,你信不信?”
“我信。”浅水清点头:“但是你也绝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做个英雄那么简单。不然你的箱子里,那三枚刀纹金章也不会布满一层灰了。照理你早该做旅尉了,算一算,帝国可少给了你不少军饷。”
戚天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雷火那个傻小子例外。很多事,其实只是你自以为大家不知道而已。但事实却是,你戚少在整个铁血镇,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一个人物呢。至少比他衡长顺要得人心多了。”浅水清嘿嘿笑。
戚天佑呆了一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自以为低调,却不明世人已皆知。弄了半天,敢情我和雷火那个傻小子一样,竟然也成了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
这种感觉很新鲜,戚天佑笑得肚皮都要痛了。
突然他停止了笑声,声音逐渐变得低哑嘶沉起来:“其实……我当兵,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女人?”
“不,是一个男人。”戚天佑笑道:“但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去见他……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见到了吗?”
“见到了……他活得还算不错,位高权重,天下景仰,只是,他从来也不曾开心过……”戚天佑的眼中闪现出一片怅然。
“那见过之后,为什么不离开军营?”
“那是因为一个誓言。我在母亲的坟前,曾经立誓再不让身边任何一个亲人受到伤害。母亲死后,我举目无亲,惟有和军中的几个兄弟,算是有了些感情。我把他们当亲人看,舍不得他们,所以便没再离开。”
浅水清微微一滞,犹疑着说道:“我也是其中一个?”
戚天佑笑了起来:“没错,现在你也是其中之一,属于我想保护的人。你既然喊我大哥,又是我亲自挑来的,我就怎么也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浅水清的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也好早做心理准备。”
“什么事?”
“衡长顺明日就到营中任职,洪营主白天叫了我去他大营,告诉我上边最近要有大动作,因此打算让虎豹营派人去虎头岭一带进行侦察。南督指明要衡长顺去。所以,明天你我可能都要上战场。一上战场,衡长顺害你的机会就多了。他这个人心胸狭碍,最记人仇。驻马店护粮战,人人夸你浅水清智勇双全,看到衡长顺,却取笑他无能护卫小姐,被你一个小兵给下手挟持。所以他心中之怒,可想而知。明天出去后,你做事最好小心在意,别犯了什么错误让他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浅水清淡淡一笑:“这我到不怕。他要杀我,总得找个理由才行。否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背后给我一刀不成?我浅水清论武功不如他,论心眼嘛……可不怕他。放心吧戚大哥,这些日子我会小心,不给他抓着任何治我的机会的。”
戚天佑悠悠长叹:“怕只怕,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再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衡长顺不是南督,他做事,是不需要那么多顾虑的。”
此话一出,浅水清再次沉默了。
好久,他才说:“你也觉得……这是南督的蓄意安排吗?”
戚天佑森然回答:“我只希望不是。”
浅水清苦笑:“只可惜这世界,并不总是随着我们的理想而行。所谓的世之名将,总也少不得会有那阴暗肮脏的一面。”
戚天佑的脸一沉:“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浅水清摇了摇头:“我没有乱说。戚大哥,你只是怀疑他,我却敢肯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