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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那彩漆描金的食盒是&ldo;珍馐堂&rdo;特有的，每一家分店都是相同的款式，分了好几层，白行简一层一层打开，每看一样点心，脸上神情就更加欣快，带着孩童般的天真。

夜添香也没反对，坐到他对面看他小口咬那些精美的糕点。

白行简心情愉快得很，便抬头道，&ldo;大人不来一块么?&rdo;

夜添香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开口，&ldo;悦茗，待会儿我要与皇上外出一趟，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们回来。&rdo;

&ldo;诶?去哪里?&rdo;白行简一听，奇怪道，&ldo;怎么不带我?&rdo;

夜添香挑挑眉，&ldo;女人不方便去。&rdo;

&ldo;那是什么地方?&rdo;白行简依旧惊讶得很，想了想，道，&ldo;那我换了男装就成了，我不想一人留在客栈。&rdo;

夜添香依旧摇头，&ldo;不行，若是进去是二男一女，出来却是三个男子，怕要被人看到，不好，不好。&rdo;

&ldo;啧，反正是晚上，我跟在你们后面，莫要抬头不就好了，总能瞒着人的。&rdo;白行简却不松口，撇撇嘴，&ldo;我一个人在这里，会觉得……&rdo;

&ldo;觉得害怕?&rdo;夜添香接上去，促狭笑笑，&ldo;你都多大了?还怕黑不成?&rdo;

&ldo;喂!&rdo;

……

不过到了最后，夜添香还是同意让白行简跟了他们。

到了街头，正在小摊前看工艺品的百里岚看夜添香身后的人，惊讶道，&ldo;夜……大哥，你让嫂……不是，三弟也跟来了?你真会让他去那里……&rdo;

白行简换了男装，好奇道，&ldo;到底你们要去什么地方?&rdo;

夜添香不答话，百里岚眯眼笑道，&ldo;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好了，待会儿你就会知道去哪儿了!&rdo;

白行简看百里岚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下意识觉得有些失策。

&ldo;诶诶诶!&rdo;

三人站在一幢雕龙画凤、华美宏伟且异香萦绕、莺歌燕舞的楼阁外已许久，可是白行简依旧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左手伸出，颤巍巍地指着大楼的牌匾‐‐琦川阁;回头看他们二人，目光惊悚而无辜。

&ldo;这个，是青楼耶!&rdo;最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ldo;咳咳。&rdo;百里岚拍拍夜添香的肩，凑到他耳边道，&ldo;我先上去了，你顶着。&rdo;说罢，一扬手中折扇，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走到了里头，外面两人还能隐约听到他嚣张欠扁的声音，&ldo;我听说这琦川阁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我说妈妈桑，若是这姑娘不比其他处儿好，那我可不乐意啊，若伺候的好，那银子可是大大的有啊!&rdo;

白行简还在石化中，似乎无法理解这圣上外表正经，内心竟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连调戏老鸨都那么熟练。

夜添香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肩，道，&ldo;后悔了吧?我说叫你别来的，现在到了门口，怎么办，要不要进去?估计你二十多年活下来还没进过青楼一次吧?&rdo;

白行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勉强挤出几个字，道，&ldo;谁说的，进去就进去!&rdo;说罢，视死如归地往琦川阁里走，夜添香在他身后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不过白行简一到了门口，见到里面红香软玉、笑语嫣嫣，一下子就蔫了，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抽抽鼻子，似乎对里面的脂粉味有些过敏。

夜添香揽着他的肩，半推半就地把他推进门去，一边在他耳边低语，&ldo;不是说要来么，怎么怕了?&rdo;

白行简支支吾吾，由夜添香带着走，过了会，忽然道，&ldo;你，来过很多次?&rdo;

声音很小，在周围娇声呢喃的氛围里，几乎听不清，夜添香仔细听了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ldo;怎么，你吃味了?&rdo;

白行简咬着牙，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沉默不说话。

&ldo;呼，是来过很多次，&rdo;夜添香挤过一堆红红绿绿的霓裳，松了口气，&ldo;不过都是陪那些王公贵族听听曲儿，倒是从没留下过夜过。你不必担心我不检点。&rdo;

&ldo;这是大人的事，&rdo;白行简心里虽然有些惊喜他的回答，但还是吞吞吐吐回应，&ldo;不必和我解释。&rdo;

&ldo;呵，是么?&rdo;夜添香笑笑，没问下去。

恰好面前迎来个花枝招展的老鸨，还没等她一句熟练的&ldo;哟客官……&rdo;说出口，夜添香已经开口，&ldo;一间上房，一个会弹琴的姑娘。&rdo;随手给了她一个银锭。

&ldo;是是是，我马上安排。&rdo;老鸨眉开眼笑地收了钱，一甩帕子，转身喊人招待他们上去。

夜添香和白行简跟着侍女来到二楼的雅阁，开了间房门，就看到里面摆了架琴，还有个粉衣女子坐在里头，见到两人来了，便起来行礼。

两人走进房间，夜添香随手带上了门，道，&ldo;随意弹首曲子吧。&rdo;

&ldo;是。&rdo;那女子听了，恭敬地坐下来，俯身开始弹琴。

夜添香一脸悠闲地东看西看，白行简倒是认真在听曲，夜添香转过身来看到白行简的样子，问道，&ldo;你觉得她弹得如何?&rdo;

&ldo;这，&rdo;白行简有些为难，想了想，说了实话，&ldo;姑娘弹得不错，只是技艺还不够纯熟些，有些音色连结的地方滞后了，商音偏低了些，琴徽没调正……&rdo;说着去看那姑娘的神色，怕有些话伤了她。（这是一把架空的古琴!不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