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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沈亚溪又回头看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他走到那女子面前，蹲下，将她的手轻轻从她面上移开。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年轻而丑陋的面孔，沾满泪水。

沈亚溪看着这张脸，茫然松手，后退：&ldo;那和我相会，赠我金缕镜的人又是谁？&rdo;

&ldo;是我。&rdo;曼虞开口，&ldo;只要你带着这面镜子在身上，镜子制造的幻境就会影响你，你所见的我，就是美丽的面容。谁知你会将镜子拿去卖？&rdo;

&ldo;我只想变卖些现银，好与你私奔。&rdo;沈亚溪别过头去。

曼虞呆愣半晌，再次以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

&ldo;现在该怎么办？&rdo;荼靡茫然，回头问苏寒碧。

&ldo;王曼虞因金缕镜而复生，如今金缕镜已破，她已回不到她的幻境中。&rdo;苏寒碧悠然说，&ldo;荼靡，她已和你一样，成为一只&lso;山鬼&rso;了。&rdo;

山鬼，本是美丽女子的幽魂，因心怀执念，无法归于轮回，终成山神精怪。

金缕镜金缕镜9+尾声

9

王曼虞缓缓站起来，向沈亚溪走过去。

沈亚溪见到她的丑陋面容，不由得再次扭过头去。

王曼虞站定，脸上闪过绝望的神情。

她猛然回首，纵身向那黑色的弱水中跳下。

那一切东西都会在其中沉没的弱水。

&ldo;曼虞！&rdo;沈亚溪失声惊叫，伸手抓她，却拉了一个空，眼见王曼虞的身形被黑色的水面吞没。

他大声叫唤，声音远远的从水面上散开，却没有一点回音。

众人被这变故惊住，一时都不知怎么办好。

沈亚溪失神地凝视着那微微荡漾的水面。

他想起第一次见王曼虞，在春日茶园内，荼靡明朗的笑颜背后，羞涩地躲在面纱里的人影。

那些缚在桃花枝上的丝绢，一句又一句青涩诗歌。

那星夜来敲书院的门，却被他拒绝的丑女。

那新婚之夜，夜明珠光泽下，绝望的脸。

那隔着嫁衣，悄悄地、满怀幸福地抓住他衣襟的柔荑。

&ldo;我害死了她。&rdo;他缓缓站起来，&ldo;我第二次害死了她。&rdo;

&ldo;是你害她。&rdo;荼靡低头，&ldo;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长了这张脸，若不是我想撩拨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到底，曼虞的真心，竟然抵不过我这毫无价值的容颜皮相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