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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在街巷尽头，没有灯光的小室内，被这样的香氛围绕着，静坐在黑暗中的，是一位侧面十分窈窕的少女。

石洛尾随着即墨进入那小室时，下意识嘟囔了一句：&ldo;好暗，为何不点灯？&rdo;

那少女立刻发出一声惊叫：&ldo;不，不要点灯！我不要看到自己的脸！&rdo;

即墨立刻柔声安慰她：&ldo;你不要怕，我们看不到你的脸。&rdo;

少女轻吁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下来，又问：&ldo;镜子呢？我的金缕镜呢？&rdo;

&ldo;你将镜子送给了沈亚溪对不对？&rdo;即墨问。

少女还未回答，石洛已忍不住问：&ldo;你是王曼虞？&rdo;

少女沉默良久，幽幽地说：&ldo;是。&rdo;

石洛觉得背脊一阵发冷，扭头悄声问即墨：&ldo;她不是已经死了么？&rdo;

&ldo;人死之后，若有神器护体，吸收日月精华，也可成为精灵神怪的。&rdo;即墨也悄声回答，&ldo;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在她身上发生的！&rdo;

石洛摸摸脑袋，十分不解，于是又询问：&ldo;那你所说，荼靡害死曼虞小姐，偷取她容貌，又是怎么回事？&rdo;

曼虞一听得荼靡的名字，猛然回过头，直直瞪视石洛，即使在黑暗中，石洛也能感到那目光的刺骨冰冷：&ldo;荼靡？&rdo;

&ldo;你认识？&rdo;

&ldo;我当然认识。&rdo;曼虞幽幽地说，&ldo;她是山鬼，偷了我容颜的山鬼。&rdo;

&ldo;怎么回事？&rdo;

曼虞在黑暗中微微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清光，石洛隐约见到她下颌的线条，那是一段寂寞的曲线。

她的回忆层层叠叠，好似镜中倒影，水中明月。透过所有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曼虞艰涩地向石洛诉说着这一段辛酸过往。

少女时代在山中度过。&ldo;大司马府的尔虞我诈的空气不适合你的病体。&rdo;父亲说。

孤独的她在山中遇到了荼靡，对方自称是个采药人。荼靡居住的地方离她的别院不远，两个少女得以经常手携着手，在山间漫步。

荼靡的相貌永远看不分明，似极丑陋，又好似笼罩薄纱。她衣襟上佩着一面小小的雕花金缕镜，曼虞和她一起照镜时，倒映在镜中的两张容颜，一张灿烂若春花，另一张，则永远是模模糊糊的影。

&ldo;荼靡，你看，我的脸美么？&rdo;

荼靡那模糊的面容上泛出模糊的笑颜。

&ldo;很美。&rdo;她说，&ldo;子慕予兮善窈窕。&rdo;

荼靡文采极好，经常教曼虞一些古代的文赋词句，那些她在大司马府没有机会学的东西。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曼虞不知她所思的是什么人，也不理解这种感情。

直到沈亚溪出现。

回忆里的沈亚溪出现在一个晴朗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