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rdo;孙二宝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远处的大妞家坡下,挑了挑眉:&ldo;当时屯儿里与我一般大的小娃娃里,我是最漂亮的,所以才被选上了祭祀。你不会想像到一个恶心的老男人口水滴在你身上的感觉,若不是去的那日我手里暗暗藏了火折子,烫到了米地主从他手里逃出来,怕是也遭了毒手。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变得有些怪异,对漂亮的脸蛋总是有一种恐惧和担忧感。&rdo;
&ldo;所以?&rdo;
&ldo;在我看来,有一张俊面皮,那是灾难。有一张俊面皮不懂得收敛偏还利用这张俊面皮去挑事,那是找死。&rdo;孙二宝低垂着长睫毛:&ldo;我挠坏她的脸,是不想她再为这张俊面皮所害。&rdo;
大妞吸了一口气:&ldo;原来……&rdo;原来二宝并未被米地主……不过他这样说,当时挠了卫淑美,倒是为了她好?虽然这么想确实有些怪异,不过从二宝角度仔细的想想,也有些道理。
&ldo;咳,其实我没……&rdo;二宝脸色微红,表情有些僵硬的:&ldo;我……&rdo;
&ldo;我,呃,我知道。&rdo;二宝动作一僵硬,大妞也感到这话题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尴尬了。眼神一扫瞄见孙二宝手里拿着农具,忙问道:&ldo;你这是要下地去哇?&rdo;
&ldo;嗯,正要下地去呢,叫孙富田拦下了。&rdo;孙二宝也忙点点头。
&ldo;那快去吧,我衣服还放在坡下溪边儿呢,孙富田那儿要是有动静,赶紧跟我支一声儿。&rdo;大妞朝孙二宝摆摆手,回身往东头溪边走去。
&ldo;我,我是说……我是说我没有特别注意卫淑美的意思……&rdo;孙二宝站在那立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的摇摇头,回身往西头走去了。
大妞回到溪旁,把衣服就着冰凉的溪水洗了,拧干,才端着木盆回了坡上,进了院子。晾好了衣服,才叫住几个正在练习的,取出树枝要教他们识字,顺便让他们歇一会儿。
这时候已经是三月末,进入四月就马上要春忙了,大妞盘算着明儿就去地里把地翻一翻,等该下种时也方便省力一些。所以今儿叫几个小的省省力,明儿该好好的忙活忙活。
到了傍晚,方子铮几人各自回家去了,大妞叫有根烧了火,做饭吃过了,又铺开面板做起了面食。把和好的白面里面掺一点花生油,用刀切开再串在一起,做成梭子形状,摆在盖帘上。把和好的面都做好了,又叫有根重新烧上火,锅里倒上菜籽油,油半开时放入串好的梭子面,用温火慢炸,炸透之后盛出来一控油,冷了之后就是又脆又香的炸梭子,与炸麻花差不多,但炸梭子更薄更脆,比麻花好吃多了。
大妞做了整整一盖帘,盘算着明儿下地叫几个小的出了力,中午回来给他们吃点好的。油算是个昂贵的东西,油炸的东西在乡下是很罕见的,特别是炸的还是白面,基本上,富户家里也就到了过年的时候才炸点梭子,平日儿里是见不到的。
梭子晾在盖帘上,那喷香的味儿飘出来,馋得有根直咽喉咙,大妞拾起一个递给他:&ldo;这是给明儿准备的,你吃一个就好了,明儿等孙田他们来了,再开吃。&rdo;
&ldo;嗯。&rdo;有根欢喜的接过,跑到桌边坐下,仔细的吃了起来。
大妞把锅里的油盛出了,打算下回做菜时再用,又倒水仔细的涮起锅来。正涮着,门外响起大仓的喊声:&ldo;淑慧淑慧&rdo;
&ldo;嗳。&rdo;大妞忙应声去开了门。
&ldo;啥味道啊,真香。&rdo;孙大仓站在门口儿手里端了只竹盘,里面放了几只包子,笑着把竹盘往前一递:&ldo;我娘给我爹做的包子,里面放了肉的,叫我捎几只给你们尝尝。&rdo;
&ldo;啊,孙婶儿包的啊,孙婶儿调的馅儿可香了,那可得尝尝。&rdo;大妞也不客气,接过竹盘转身进了屋:&ldo;大仓哥进屋坐啊。&rdo;
&ldo;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腾出竹盘儿来,我再跟你说几句话。&rdo;
&ldo;嗳。&rdo;大妞进屋将包子放在瓷钵子里,又在空竹盘里放了几只炸梭子,又去拿上杨花甫今儿送的东西才出了屋子,走到门口儿递给大仓:&ldo;我做的炸梭子哩,给你家几只尝尝。我手艺不好,叫孙婶儿可别笑话。&rdo;又指着纸包:&ldo;这些是今儿杨老板来送的,托我转给你,说是听说孙叔伤着了,表示一下关心。&rdo;
&ldo;杨老板来过了?&rdo;大仓接过竹盘和纸包拿在手里。
&ldo;嗯的,他说你的砖又结实又耐用,以后还想继续用你的砖呢。我看,等你倒出空儿来,最好是进一趟镇,找下杨老板,好好的说一下这事儿。&rdo;大妞倚着门框:&ldo;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儿?&rdo;
孙大仓点点头:&ldo;嗯的,我也寻思着得进一趟镇。是这么回事,这几日砖窑里活儿忙,我想趁着春忙前能招到人手赶紧赶一赶工。可现在人手还是不太够。你跟有根他们若是有空儿,明儿也过去帮帮忙吧,我给他们也按一个整劳力算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