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忙出了屋子,应道:&ldo;嗯啊,孙婶,那羊虽小,毛色可亮呢,你进来瞅瞅啊?&rdo;
&ldo;行咧,我还真想瞧瞧呢。&rdo;孙婶应声进了院子,孙叔则扛着农具笑着进了孙家院子,大仓往这瞅了一眼,看见大妞依然裂开的衣口子,连忙回了头,跟在孙叔身后进了院子。
第14章闻见腥,猫儿能不上门么?
&ldo;哟,你这羊受了不轻的伤呢。&rdo;进了后院,孙婶一看见小羊那包得满是树叶的四只蹄子就心疼了起来:&ldo;瞧瞧它那眼神儿,可怜人霍的。&rdo;
大妞点头:&ldo;是的,伤得不轻。不过,要不是受伤了,也捉不来它。&rdo;
孙婶拍拍衣服上的泥土:&ldo;行咧,大妞,你果然是个本事的,咱村除了老孙头,可就你家有头牲口啦。&rdo;又趴在大妞耳朵上悄声道:&ldo;屯里都知道你弄回来只羊,可就是不知你上哪弄来的。你可是会挑人,叫大仓帮着抱回来,要是换了别人,早给你把这事儿扬出去了。搁大仓身上呢?我这当娘的都死活没问出来。&rdo;
卫大妞笑笑:&ldo;孙婶,这回果子跟鱼的事儿我们姐弟吃了大亏,不敢再叫别人掺和了。大仓哥为人妥实,我们姐弟都信他。他大老远的帮着把羊弄回来,叫他在这儿吃点饭再走,他都死活不肯,水也没喝一口就折回地里了。&rdo;
提起果子和鱼的事,孙婶微怒的叹口气:&ldo;这事儿啊,我一会趁歇晌儿的工夫儿去一趟邱婶家里说说,那佃地的事能定下来就帮你们姐弟定下来,你们要是能种好了,来年我还替你去她家佃去。&rdo;
&ldo;嗳,谢谢孙婶啦。&rdo;大妞高兴的先道了谢。要是能佃到邱婶的肥地,就算舍了泥滩和果树也值了。
&ldo;这孩子,谢啥,当年我跟你娘那关系可好着呢,现在你娘没了,我就是你半个娘。&rdo;孙婶笑笑,转身往前院走:&ldo;得,我得赶紧回去了,丫头在家也该饿着了。&rdo;
&ldo;孙婶慢走。&rdo;大妞送走了孙婶,回过神来寻思着她刚刚的话,她说的&lso;丫头&rso;那是称呼谁呢?她家一共两个女小辈,一个是孙二妞,一个是孙大满媳妇,她总不能称呼媳妇为&lso;丫头&rso;吧,那这是在说二妞了?可二妞有手有脚的在家怎么可能会饿到?不过,这么一说,好像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二妞……
想到这,大妞忽然想起来赶集那天孙婶说的二妞要嫁米地主的事,当时的说法,好像是孙家老太太病重急需钱,可二妞却不愿嫁,那现在这是……难不成孙叔孙婶把二妞关起来了?
孙家一家子对卫家姐弟都不错,他家有事情,就算不能帮也想伸伸手儿。大妞有心想把事情弄清楚,可看这两天孙叔孙婶的话头,又肯定是不会跟她说实情的,看来,只得找空打问打问大仓了。
卫有根这时已上炕歇着了,大妞去坡下溪水里洗了碗筷,回来也歇了一会儿,到了未正时,两人才相伴着往村南的偏东的那片鱼少的泥滩而去。
早晨见识了无花果那面的狼藉,姐弟两个料定了泥滩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终归还是要做做戏,去看看。
到了泥滩,静悄悄的没有人,泥滩上除了满是木板划过的痕迹,到是没有什么大的破坏。大妞不动声色,细细的看了,发现放竹筒的几个地方还未被动过,又觉身后有眼线,顿时心中窃喜,看来他们果然还没有发现里面的玄机。于是对有根道:&ldo;根,去掏鱼。&rdo;
有根早就跟姐姐对好了话头儿,利落的划着木板进了泥中央,装模作样的伸手进洞掏了掏,掏了几个,才抬头一摆手:&ldo;姐,咋一条也不没有咧?&rdo;
&ldo;咋没有咧?&rdo;大妞又指挥着小有根又掏了几个,真的没有,才不甘的叫有根回来了,一边不满的嘀咕:&ldo;咋会没有咧,难不成这边也叫人盯稍了,鱼都被掏空了?&rdo;
两人望着泥滩又看了一会儿,才不甘的走了,落在糙丛里那些视线的眼中,竟也一时分不出个真假。
现在只有把屯中人先暂时陷在姐弟两个摆的迷魂阵里,能拖几天是几天,拖一天,就能多收一天的鱼,两人的日子也就好过一点。
两人回家路上经过村南一棵百年老槐树,遇见老孙头正在树下给几个光屁股娃娃讲故事。老孙头就是每个镇集都要拉牛车进镇拉粪的孙守平老汉,也不知是他一直未娶还是他妻儿已死,总之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每逢镇集去拉一回粪赚的钱就够他吃喝了,除了镇集那天忙一天,其它时候老孙头都是坐在树下给光屁股娃娃们讲故事,要么就扯开嗓子唱上两句,那日子过得,算是孙家屯里最滋润的。
姐弟两个从老孙头身边经过时,礼貌的打了招呼:&ldo;孙大爷。&rdo;
&ldo;哎,好娃,好娃,二庄虽没了,可养了两个好娃那。那个,大妞啊&rdo;老孙头叫住大妞:&ldo;听说,你们姐弟两个养上一只羊啊?&rdo;
大妞点点头:&ldo;嗯,是的。&rdo;
卫有根也小大人似的点点头:&ldo;嗯,是的,不过是只小野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