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次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恐惧一次一次地来临,一次一次地被我的抵抗击溃。
我害怕黑夜的再次降临。
害怕自己永远被扔在这废墟中。
我不停地期盼着妻子娉和易延端的到来,我还是坚定地认为,他们是不会把我留在这里不管的。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易延端为什么还不过来?哪怕是我死了,他也应该来看看我的呀!我盘算着妻子的到来,就是她没有获得我的具体消息,也应该猜出我遇险了,因为她那么长时间打不通我的手机,她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的手机已经不知压在哪里了,我的相机也遭了难,里面有那么多美丽的照片,我还答应朋友传给他们看呢……
这是我自己的沙场,我不但在抵抗着自然给我带来的伤害和威胁,还在和自己的软弱恐惧消极作斗争。
我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呼叫一次。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都奄奄一息了,我的喊声还那么洪亮,而且嗓子还没有沙哑,尽管每次大声呼救完后,喉咙是那么的疼痛,像在糜烂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我平常说话就很大声,经常被人认为我粗俗的表现,也常常被人鄙视。可我学不会小声说话,我不习惯窃窃私语。这是我和现代城市文明的冲突。我本该是个山里人,对着大山高唱山歌。
现在,我就身处川西的大山之中,却唱不出山歌来了,只能一次一次地洪亮地呼救。
我不屈不挠的呼救能够感动上苍吗?
管他呢,反正我已经感动了自己。
在我一次撕心裂肺的呼救过后,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那时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积蓄体力,准备下一次的呼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那过去的每一秒时间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突然,我仿佛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离我很远,我却能够听到,我的听力和我的眼力一样好。可我还是怀疑了一下,&ldo;是不是我的幻觉?&rdo;
我把右手的手背在那铁钉上重重地刮了一下,感觉到疼痛后,继续竖起耳朵倾听‐‐的确,我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那说话声正在朝我这个方向靠近。
是不是山庄的老板娘他们良心发现带人来救我了?
或者……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根救命稻草。
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有股热血往头上奔涌。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按常理,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大声喊叫的,来人就知道我被埋在哪里,知道我还活着。
我甚至因为过于激动有点痴呆了。
我听到有人踩着废墟上的杂物,朝我走过来,来的不止一个人。其中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喊叫:&ldo;李西闽‐‐&rdo;
那个陌生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谁?我还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又听到了陌生人浑厚的叫声:&ldo;李西闽‐‐&rdo;他叫完后,旁边有个人说:&ldo;他会不会已经‐‐&rdo;
这时,我突然清醒过来,大声说:&ldo;我在里面,快救我‐‐&rdo;
陌生人说:&ldo;你是李西闽吗?&rdo;
我大声说:&ldo;我是,我是李西闽‐‐&rdo;
陌生人又说:&ldo;李西闽,你现在情况怎么样?&rdo;
我说:&ldo;还可以,就是很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