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店东夫人突然将奴家唤了过去‐‐店东夫人与音吉大爷,平时都待在主屋外的小屋内‐‐奴家一到小屋,便看见音吉大爷仰躺在地上‐‐脸还教一团被褥给捂着。」
「教被褥给捂着?」
「是的。接下来,店东夫人就怒斥奴家:你瞧,音吉死了,都是教你给害的‐‐」
「此言何意?」
「奴家也不懂。紧接着,店东夫人便突然掏出一把菜刀冲向奴家。奴‐‐奴家教这举动给吓得……」
阿叶静静地伸出左手。
只见她指尖微微颤抖,指背上还有道刀痕。就着灯火仔细打量,一行人这才发现她的衣裳也被划得残破不堪,上头还沾有黑色的血渍。
「奴家使劲挣扎,回过神来,才发现店东夫人已经‐‐」
一肚子血倒卧在地了,阿叶说道。
「而且菜刀还握在奴家手上‐‐奴家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便离开了店家,失魂落魄地四处游荡。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条大河旁时,原本打算投河自尽‐‐但就是提不出这个胆儿,只好一味朝没有人烟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便‐‐」
话及至此,阿叶抬头仰望巨木。
「弑主可是滔天大罪呀。」
林藏低声说道。
瞧你这蠢才说的,又市怒斥道:
「这哪叫弑主?阿叶既非睦美屋的伙计,亦非睦美屋买来的奴婢,不过是在那儿寄宿罢了。你说是不是?」
「或许不是‐‐但毕竟是杀了人呀。」
你这蠢才,还不给我住嘴?又市闻言勃然大怒,仲藏连忙制止道:
「阿又,稍安勿躁。这卖吉祥货的家伙说的没错。阿叶,可知这下睦美屋是怎么了?接连出了两条人命‐‐」
奴家也不晓得,阿叶回答:
「除非是被唤去,否则不论是店内伙计、还是买来的姑娘,平素均不敢踏足店东夫人和音吉大爷所在的小屋‐‐因此,或许尚未有人察觉……」
「那么……」
「你在那么个什么劲?阿又,你该不会是想助她脱逃罢?」
「倘若尚未有人察觉……」
不妨趁夜……
「阿又,你这是在打什么傻主意?哪管是助她藏匿抑或助她脱逃,保证都行不通。待天一亮,店内众人就要发现出了人命。你想想,出了两条人命,阿叶又消失无踪,如此脱逃,不就等同于坦承人是自己杀的?如此一来,官府保证立刻下令通缉。」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阿又,可别小看奉行所呀。况且她还能往哪儿逃?区区一介弱女子,哪有办法逃多远?难不成你打算陪同她一道逃?」
「噢,要逃就逃罢。咱们可以立刻张罗一艘小船循水路逃,亦可考虑入山藏匿,总之,能往哪儿逃就往哪儿逃。」
说什么蠢话,仲藏怒斥道:
「你这是什么蠢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