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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余凉跟着马元杰他们坐下，他仔细环顾着堂屋，内设桌椅，桌上摆放着杯盏和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凶手若要进入内室，必然会经过这里。

余凉问身旁的马元杰道：&ldo;除了堂屋，还有几间房？&rdo;

&ldo;三间，一间睡房，一间客房，一间灶房。谢大哥和谢夫人都谁在同一房里，孩子就睡在他们旁边的摇篮里。&rdo;

这时，邓姑娘拿着茶壶出来了，余凉礼貌地道：&ldo;邓姑娘，在下不才，略通医术，可以让我去内室帮忙看看令姐的病吗？&rdo;

邓姑娘生在穷乡僻囊，从没见过生得这般俊俏的公子，突然听到他在对自己讲话，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好一会儿没说出话。余凉见姑娘被自己吓着了，暗骂自己唐突，遂又温声道：&ldo;姑娘不要怕，在下余凉，是来帮马兄办案的，如果姑娘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请不必为难。&rdo;

&ldo;哦……嗯，那就有劳官爷了。&rdo;邓姑娘把茶碗递到众人面前，向余凉道：&ldo;官爷这边请。&rdo;

余凉生平第一次被别人叫&ldo;官爷&rdo;，倒莫名有些新鲜。

他跟着邓姑娘来到内室，只见谢夫人坐在塌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拨浪鼓，头发散乱着，面黄肌瘦，双颊微微凹陷下去，口里只轻声唤道&ldo;二娃，二娃&rdo;。

余凉蹲下|身，注视着她，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失去了生命的眼睛，是一口干涸的枯井，是绝望的灰色，流不出|血，流不出泪，不过多久，就会变成永恒的麻木。

邓姑娘坐在谢夫人身旁，轻声对她说：&ldo;姐姐，大夫来了，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好么？&rdo;

谢夫人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根本不去理会她。

邓姑娘轻手轻脚地把谢夫人的手臂抬起来，放到桌上。余凉道了声得罪，手指搭上了谢夫人的脉搏。

脉象很混乱，他感觉不出什么。其实邓姑娘和她姐夫都很清楚，谢夫人也并不是真的染上了什么恶疾，要是她儿子现在立刻出现在她面前，谢夫人的病定能不药而愈，比什么仙丹灵药都管用。

余凉看到谢夫人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只拨浪鼓，问道：&ldo;这是二娃的东西吗？&rdo;他没有问邓姑娘，他在问谢夫人。

邓姑娘刚想帮谢夫人回答，余凉把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她噤声，邓姑娘会意，赶紧闭了嘴。

谢夫人眼睛望着虚无的前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口中只喃喃重复着，&ldo;二娃……二娃……&rdo;

&ldo;我在。&rdo;余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谢夫人好像感应到什么，眼珠转了转，看向余凉。

&ldo;不……你不是他……&rdo;

&ldo;那我是谁？&rdo;

&ldo;我……我不知道……&rdo;

&ldo;我就是你的二娃，但是我长大了，你不认识我了。&rdo;余凉认真地盯着谢夫人的眼睛，&ldo;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人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了，现在我回来了，为什么你不认我了呢？&rdo;

谢夫人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ldo;真的是你吗？二娃，二娃……&rdo;她抓|住余凉的袖子，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糙。

&ldo;娘，我在。&rdo;余凉轻声道。

邓姑娘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也快被他俩弄得精神不正常了。

余凉缓缓道，&ldo;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特别特别爱哭，可是你一摇拨浪鼓，我立马就不哭了。你每天都会唱歌儿哄我睡觉，夏天的夜晚，你会把我抱到藤椅上，我们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星星好多好多，我们数好久都数不完。冬天的时候，你会给我买一袋板栗，你跟我说只能吃五个，因为板栗吃多了，晚饭就吃不下了，可你每次都能纵容我把一袋给吃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