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温在院子中为自己描绘着最新的皮相,顺便偷吃了几块成钰新捎上山的点心,“我说你呀,就是关心则乱。”
“少说风凉话,他要是真的睡个几十年成百年的,你……”成钰眼眸一闪,压下心中焦躁,闷声道:“那让我怎么办?”
谢思温缄默不语,成钰叹息,“也不知那什么柳折枝到底和兄长有什么关系,都死了百八十年了,还能搅动兄长的心思……”
谢思温不怕死道:“若是心上之人,别说什么百八十年,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他不死,便不会忘记。”
成钰大怒,掀起那砚台泼了谢思温半袖子。
谢思温抱着那新画好的皮相闪到一边,不在意道:“还好还好,新皮没被你这小子泼脏。”
成钰黑了脸,看向屋内,面容又恢复静和,“哥哥他,真的很在意那个人。”
谢思温为自己的新皮相还点了颗泪痣,闻言,不禁挑着眉看他,“讲真的,成小友,若那柳岸真是你兄长的心上人该如何是好?”
成钰心头一凉,五味杂陈地,他道:“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成钰并非自欺欺人,若他们两人真的是那种关系,那么初见柳生时,他便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
“我只想知道柳折枝与兄长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还不简单。”谢思温换上新皮相,勾唇一笑,眼角的泪痣美得撩人,“他如今沉睡着,你可以去入梦看那部分记忆。”
成钰脸色又白又青,“你个杀才,怎么不早说?”
谢思温无辜看他,最后垂首叹气,“你也没问我啊?”
成钰眼皮一跳,真的想将谢思温的皮扒拉下来,踩碎他那一身烂骨头。
两人躺在榻上,谢思温从衣袖中取出一条墨线,一端系在成钰指间,一端系在陈清酒指间。
“我会想办法送你的魂魄到他识海之内,然后以旁观者身份去看他与柳岸的那段记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提醒什么?
成钰刚一竖起耳朵,谢思温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这不靠谱的鬼画手总是将重要之事拖到后面!
一阵天翻地覆,似乎有一双手拼了命的想要将他撕开,成钰觉得他身魂已经分离,冥冥之中,魂魄一个颠倒,如坠天堑。
睁开眼时,处处幽暗,他正身处于一座城隍破庙外。
“明弈,今晚不作休息了,赶路进城。”
“是,主子。”成钰听到自己,哦不,是明弈说道:“吩咐下去,继续赶路!”
他原是借用了旁人的身体。
成钰在明弈身子里缓了缓,然而他们这一行人还未得及从城隍庙门口路过,那风雨中萧瑟单薄的庙门先垮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