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交织,依旧有淡淡的雾气。
身边人手指抬起,道:“从那个地方一直走,就能出去鄢都。”
陈清酒抬手道谢,手臂开始刺痛,他面不改色地从衣袖中掏出那半枚玉佩,“抱歉,没能帮上忙。”
“没事。”他并未抬手接过那玉佩,不过纠结须臾,便无所谓地笑着,“相逢即是有缘,反正我也留不大长久,这半枚玉佩就送给你了,改日缺钱了还能当掉,在我身边,没啥用处,你快些走吧,我感觉有人要过来了。”
陈清酒看了他一眼,将玉佩收回,走了几步,又回头端详着他,慎重道:“你真不走?万一你等的人轮回了呢?”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陈清酒也没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就听到一声低语:“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出了鄢都,黄泉咒印的发作越发肆无忌惮,好像有人急催他一样。
陈清酒在咒印上又加持了别的咒术,虽然暂时隐匿了气息,但难保天邪那个丧心病狂的不会追来。
黑夜逐渐降临,陈清酒的体力已经走到了尽头,尤其在这种阴暗的地方,一不留心闪个神,浑身倦怠便席卷而来。
他靠着墙壁坐下休息,不大会功夫过去,眼皮就睁不开了。
陈清酒没办法清醒,他仿佛进入梦魇,数百年前的事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幕又一幕地在脑海中重复。
蒙着眼带的药童,赋剑山独自修行的少年,以及惩戒台上,终究心灰意冷而求死的灵均仙主。
未等他伤春悲秋,世间所有相,便都成虚妄。
☆、第五十八章
“他怎么样了?”
“尚可。”
“那为何还昏迷不醒?”
“绛灵,本座只答应借你扬灵洲一地,可没说你的人也得我负责。”
陈清酒明显听到那人略带怒意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又贴在他脉上,另一个声音还算平稳地说道:“黄泉咒印已解,五枚灵核,域主也没法子,是死是活,便得看他的造化。”
听到黄泉咒印已解,陈清酒松了一口气,准备着驾鹤西去了。
一只手又贴在他额头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睡吧,睡足了就起床来。”
陈清酒觉得自己眼皮越发沉了,他在识海中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股脑地栽倒在地上,里外都不省人事。
半个月的时间,陈清酒殿内的人没停过,每日早起,一碗汤药准时下肚,大约是被泡在苦水里泡久了,某一日夜半,陈清酒睁开了眼。
床榻边上还坐着一人,并不是成钰。
谢怀见他醒了,倏地轻笑,放软声音,“你醒了。”
“成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