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江上风冷,幽雾透寒,凛凛杀声与惊雷同响,奏成一阙悲壮的音。
原箫寒在法阵外缘堪堪止住步伐,面对雾非欢利用圣器之力制造出的罡风,并不显得慌乱。稳住身形之后,他右手立剑,左手并指一划,气劲随着指尖翻涌而出,带起浩浩长光冲破黑雾。再落剑,长光倾力下压,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对面被罡风包裹着的雾非欢。
轰——
哗啦——
江水翻涌升空,继而四散跌落,溅起丈高的水花。环绕在雾非欢周身的罡风被劈开一个裂口,原箫寒趁势而上,横过时拂天风,旋身推出,剑势如龙、剑光如虹,直袭雾非欢面门。后者立时挽起骨刀,不避不躲,迎着原箫寒剑势,猛然回击。
罡风猎猎,溅起的水珠遇之则荡然无存,所经之处刹那间空无一物。原箫寒纵使有元力护体,但还是被风刃割出数道伤口,血登时洇开,衣衫之色更深。
舍弃防御、强行冲破罡风并非不行,但结局势必两败俱伤。原箫寒倒不在乎受伤,但阮霰那边的情形尚不明朗,他不能让自己重伤在此。权衡之下,原箫寒选择退开。
但他退,雾非欢则进。
红衣人脚踩风眼,狂笑不止,“看来你的伎俩,不过尔尔罢了。”
罡风或许可称为这世上最好的保护,雾阵更是让他身法提升数倍,他一刀未尽又出一刀,劈、挑、刺、斩,出招、变招,臻至极致,赫然是自阮霰处承袭的刀法。
——他想用阮霰的刀,杀死对面之人。
原箫寒微眯双眼,长剑一挽,出招凌厉。
但终是敌不过,罡风太烈,招法太快,无法防御、无法跟上。
夜色雾色,遮蔽所有退路;水声雷声,织成严密杀网。刀刃过眼、风刃过耳,数百招过后,原箫寒已是遍体鳞伤。
微顿喘息时分,雾非欢笑声更为放肆,刀法一变,杀招更极,“出招啊!原大庄主,你不是很能打吗!”
原箫寒唇线紧抿,以对冲之法避开迎面一击,迅速远处掠去。身后独属幽冥的冰冷气息紧随而至,寒意渗入骨髓,他骤然折身,自下而上递出一剑,当的一声,与斜劈向下的骨刀相撞。
雾非欢幽蓝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异常诡异,兴奋得到了疯狂的地步。他望着原箫寒,刀锋陡然一转,将位置换至长剑之下,再悍然上挑。
原箫寒已经到了极限,有心却无力去防。他被强悍的力道当场掀翻,如同断线风筝般倾坠江河。
轰隆——
雷鸣仍在继续,先前阮霰与原箫寒乘的那一叶扁舟竟浮水而出,将原箫寒载回江面。
是谁这般做,答案不言而喻。
雾非欢足踏罡风,斜垂刀尖逼近舟中之人,唇边勾起的弧度幽异诡谲,“原庄主,这天底下唯一突破至太清境的修行者,死在我这区区无相境的刀下,可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