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精神不济,本来想着有事想对赵洛懿说,他想了一整夜的,此刻脑中一片空蒙,竟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睡到半夜,李蒙才醒来,一身酸痛,掀开被子把脚贴在地上,才觉得舒服了点。
出去温水的赵洛懿进门便看见李蒙赤脚踩地发愣,不悦拧眉,走来将李蒙双腿抱上床,肃声道:&ldo;才凉了,再病整个春节都要在病中过,我就不带你出去了。&rdo;
李蒙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珠,低声道:&ldo;热。&rdo;
赵洛懿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只知道风寒要多盖被子出汗,便把别院的被子都堆在了李蒙身上,直压得李蒙喘不过气,梦里不是被火烤就是被沸水煮。
&ldo;你染了风寒,要出汗才会好。&rdo;
李蒙有气无力道:&ldo;已经出了大汗。&rdo;
赵洛懿想了想,把被子抱走,只留下李蒙原本盖着的,又扶他起来换了一回衣服,李蒙感到赵洛懿不大高兴,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不敢贸然说话。
&ldo;再睡。&rdo;赵洛懿扶他躺下后说。
李蒙乖顺地闭起眼,其实根本睡不着,奈何感到赵洛懿一直坐在床边,只得一直装睡。
&ldo;睡不着就说话,硬装出睡相来,不觉得辛苦?&rdo;
李蒙只得睁眼,讪讪道:&ldo;师父怎么看出来的……&rdo;
&ldo;熟睡之人,没有眼珠乱转的,还眼皮子乱跳。&rdo;赵洛懿手背贴在李蒙额头上,他的手凉,这么一贴李蒙十分舒服地眯起眼,不过片刻,赵洛懿就拿开了手,说:&ldo;不烧了,踏实睡一觉,明天要好了,带你上街去。&rdo;
&ldo;我睡不着。&rdo;李蒙老实道。
&ldo;陪你说说话?&rdo;赵洛懿问。
&ldo;不知道说什么。&rdo;与赵洛懿独处时,李蒙大多数时候都觉得紧张,总觉得可能一句话就会触怒赵洛懿,虽然赵洛懿并未对他发过火,但因赵洛懿脸上刀疤,又不苟言笑,让李蒙觉得不好相处。
&ldo;想不想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rdo;赵洛懿拇指按在眉棱上。
李蒙眼珠发亮,他对赵洛懿的过去向来很感兴趣,只不过不敢问罢了,赵洛懿要自己说,他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赵洛懿起身吹去灯,把鞋脱去,爬上床:&ldo;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困了你就睡。&rdo;
赵洛懿手臂横过去,虚虚揽着李蒙,心下怪异,不过想梼杌哄他徒弟睡觉,必然也是如此,这是每个师父的必经之路,也没什么好怪。
窗格外一缕树影抽丝风吹而去,李蒙半眯着眼,慵懒地枕着赵洛懿的胳膊,听他低沉的嗓音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收了我吧收了我吧收了我吧【
☆、联络
&ldo;二十八年前吧,十方楼还是个普通车马行,没有正经名字。老板温煦,有天晚上喂完马,在自家马厩后面,捡到一名浑身是血的孕妇。&rdo;
屋内一丝光也没有,因看不见赵洛懿的神情,李蒙感觉他没有平时那么冰冷,抽了抽堵得厉害的鼻子,往赵洛懿胳肢窝下靠了靠,几乎靠在赵洛懿右胸,见他不反对,便安心靠着了。
&ldo;马嗅见血味不会惊慌吗?&rdo;李蒙问。
赵洛懿似是不耐烦,&ldo;就是个软弱的孕妇,惊慌什么?当十方楼的马都跟你似的。&rdo;
李蒙遂不再吭声。
赵洛懿语气缓了缓,手掌无意识轻搭在李蒙肩头,沉浸在过去之中。
那一晚温煦自外地回到瑞州,才跑完一趟不很容易的镖,本已睡下,忽想起马还没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