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rdo;李蒙二话不说付了钱。
曲临寒不自主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掌柜的已在问李蒙晚饭怎么料理,他一一作了安排,但没问曲临寒的意思,曲临寒眉头越皱越深,嘴巴抿紧成一条平直的线。
房门敲响时,李蒙刚把脏袍子丢在木盆里,脱了靴子袜子,打赤脚走去开门。
曲临寒一进屋,不禁皱眉盯着李蒙的脚,&ldo;天还不见热,把袜子穿上,路上要是生病,耽误事。&rdo;
李蒙&ldo;哦&rdo;了一声,本来手已经搭在袍带上,要把衣服裤子都穿好再去穿鞋袜,他侧头,瞟一眼曲临寒,走到里间角落里,才道:&ldo;找我什么事?&rdo;
&ldo;没事不能过来看看吗?我就看看你这屋和我那屋,谁的亮敞。&rdo;
李蒙穿好衣服,直接走去把曲临寒撞到一边儿去,坐在曲临寒刚才坐的凳子上,眼也不抬,&ldo;待会儿我下去洗衣服,你来不来?&rdo;
&ldo;你顺手就给我洗了呗。&rdo;
李蒙白了他一眼,&ldo;不行。&rdo;
&ldo;你这也太小气了。&rdo;曲临寒道,&ldo;每天饭好了我先给你盛,有肉的时候把肉让给你吃,粗活重活都不让你干,就让你洗个衣服……&rdo;
&ldo;对了,师兄。&rdo;
曲临寒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蒙笑呵呵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朝木盆努嘴,&ldo;那衣服你就帮我洗了呗。&rdo;
&ldo;……&rdo;
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客栈天井中,曲临寒一副倒霉相的背影,正在怨气冲天地打水泡衣服。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才出现在李蒙唇边,很快又消失,他关好窗户,把曲临寒交给他的包袱拿出来,摊开在桌上,仔细清点。
无妄剑摆开在一边,三本外招秘籍都在这里,春宫册子不在,从孙天阴那里带走的两本书没有带,糖纸……什么时候赵洛懿又背着他吃糖了?李蒙挥了挥手,指尖黏腻,随手在袍子上擦净。布包应该是赵洛懿从前用的,还有什么呢?几件旧袍子用另一个大包袱打在一起,其中还有最早赵洛懿改的那件,大概是赵洛懿亲手给他收拾的行李。
没有什么线索。
李蒙颓然地挨在桌边坐下,喝了口茶,临街的窗户是封死的,向着院子的窗户一关,屋内几乎是夜幕降临的光线。李蒙感到有些茫然和失落,第四天,他就已经越来越想回去瑞州找人,到南洲还要赶半个多月路,一路怎么熬过去,怎么摒弃杂念,像曲临寒一样吃好睡好保持精神状态地去南洲呢?
拳头猛然砸在桌面上,李蒙眼圈儿有点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那股委屈和怒意,点亮桌上油灯,目光随意扫过屋内陈设,屋子很是不错,虽只是客栈,竟摆饰得近乎奢华。
在灯光下,李蒙才注意到包袱里还有纸包好的松子糖,随便剥了一颗。
甜味稍稍给人以安慰,把皱巴巴的糖纸叠在一起,李蒙撇撇嘴,随手揉成团扔掉。粗糙的布料摸上去却一点没有粗制劣造的感觉,手感不错。
李蒙手指搓了搓,忽然发现那是有夹层的布,他一臂扫开布上堆的几件东西,眼珠转动,发现四角fèng合的痕迹。李蒙吞了口口水,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剪子,想用匕首,又想起好像丢在十方楼里了,只好拿无妄剑,不得不站起身,狼狈非常地一点点挑开fèng合之处。
先是一个角露出,是地形图,有三座以李蒙不认识的文字标注的山峰。
随着它的全貌展现在李蒙面前,他不禁瞪起眼,手指抚摸过那些因为针线而凹凸有浅浅纹路的布面。
眼前这幅图,恰是赵洛懿让李蒙带给萧苌楚的那幅图。要不是猛然看见这件东西,李蒙都已经忘了,他交给萧苌楚的百兵谱是假的,上面是一幅地形图,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萧苌楚必定已经将百兵谱呈上去,而且,要不是发现是假的,赵洛懿就不用在瑞州对付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