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姆脸上充满紧张的神情,直到凯利回来重新坐在一张长椅上之后,她才放下心来。驾驶台上到处都是雨水,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凯利将航速降至零,让暴风将船向后推一百呎。此时两个船锚都已插进海底。凯利皱着眉头看了看锚位,他本应使它们之间的距离再远一些。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锚发生作用,另一个只是用作保险的。一切满意之后,他关闭了主机。
&ldo;我们原本可以冒着风暴行驶的,但我想,最好还是不要那样。&rdo;他解释道。
&ldo;也就是说,我们要停在这儿过夜了?&rdo;
&ldo;不错。可以回到下面的舱房去……&rdo;&ldo;你要我离开?&rdo;
&ldo;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想留在这儿的话……&rdo;她的手朝他的脸摸去。
在风雨声中,他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讲的话。
&ldo;我喜欢留在这。&rdo;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矛盾。片刻之后,凯利问自己为什么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所有的信号都已经表明。感情和理智之间又展开了一场简短的辩论,理智再次失败。这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只有一个像他一样孤伶伶的人。
忘却是何等容易。孤独并不会告诉你过去失去什么,它只告诉你正在失去的东西。
需要付出如此的代价才能弄清空虚的含义。她的肌肤很柔软、细腻,尽管上面还滴着雨水,但令人感到温暖,完全不同于一个月前他曾两次尝试过的那种租来的情感。
那时每次事后他都对自己感到厌恶,瞬间的激情很快便消失殆尽。
可是,这次却完全不同。这种感觉是真实的。理智在呼唤他,在警告他,不能那样做,他在公路上让她搭车,认识她还不到几个小时;但感情却告诉他,这没有关系。帕姆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冲突,干脆把运动背心脱下。感情取得了胜利。
&ldo;我觉得它们看起来很好。&rdo;凯利边说边伸出手去,在她的两乳之间轻轻地触摸,它们摸起来也很不错。帕姆把背心挂在舵轮上,将脸紧紧贴在凯利的脸上,同时用双手把他拉向自己的身体,用非常女性化的方式进攻。但她的感情并不是动物的本能,这中间有点区别。
凯利不知道区别是什么,但他并不去寻求理智的解释,尤其是现在。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帕姆差一点滑下去,凯利用双手把她抱住,接着顺势跪在地上帮她把内裤脱去,她把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后动手把他的上衣的钮扣解开。他的衬衫一直穿在身上,因为两个人谁也顾不得动手将它脱下。但最后他们还是一只袖子一只袖子地脱下了他的衬衫,接着,又把他的裤子脱掉。衣服脱光了,凯利干脆把鞋也甩掉。两个人站在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船儿随着波浪在他们身上颠簸摇晃,任风雨在身上飘洒。帕姆抓住凯利的手,把他的手臂向后悬起,慢慢使他仰卧在甲板上。接着,她立即骑在他的身上。凯利想坐起来,但她不让他起身,而顺势朝他身上压去,同时用自己的臀部轻柔而猛烈地蠕动起来。这一切来得如此突兀,凯利毫无准备,就像下午所发生的其他事情一样。他高声喊叫,声音似乎要盖过雷声。他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脸正向他贴来,脸上的笑容犹如教堂中那石雕天使的笑容一样。
&ldo;对不起,帕姆,我……&rdo;
她咯咯一笑,打断了他的道歉。&ldo;你总是这么好吗?&rdo;
许多分钟以后,凯利的双臂紧紧裹着她那纤细的身躯,一直等到风雨停息。凯利不想松手,害怕这一切都像过去一样变得虚幻不实。一阵风吹过,他们突然感到寒冷,于是来到下面舱房。凯利找来毛巾,相互为对方把身上擦干。他想对她微笑,但忽然感到一阵痛苦,比刚才的欢乐来得更加猛烈。现在轮到帕姆吃惊了。她挨着他坐在客舱的甲板上。当她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的胸前时,他突然哭了起来。于是她的胸部又被泪水浸湿。对此,她没有发问,她这样做十分明智。她紧紧搂着他,直至他停止抽泣,呼吸恢复正常为止。
&ldo;对不起。&rdo;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凯利想站起来,但她不让他离开她的怀抱。
&ldo;你不用解释,但我愿意帮助你。&rdo;她说道,知道自己已经帮助了他。她从坐进他的汽车的那一刻起就几乎看到了这一点:一个坚强的人,但有过痛苦的伤心往事。他与她认识的其他男人是如此地不同。最后当他说话时,她可以感到他的话语在她的胸中回响。
&ldo;快七个月了。当时我在密西西比州进行一项工作。她怀了孕,我们刚刚才发现。
她去商店买东西……一辆卡车,大型拖车……连接部分断裂……&ldo;他无法使自己继续说下去,也无需再多说什么。
&ldo;她叫什么名字?&rdo;
&ldo;蒂茜。派翠西亚。&rdo;
&ldo;你们结婚多久……?&rdo;
&ldo;一年半。然后她就……走了。我从未想到。我的意思是说,我花了很多时间,从事某件危险工作,但那都结束了……死的该是我,不是她。我从没想到……&rdo;他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帕姆藉着客舱暗淡的光线,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想像着他们的故事。她竟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疤。这没有关系。她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他的头发上。他现在本该成为一位父亲,本该做成许多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