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要去找你的成老师吗?&rdo;罗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一条绊锁一样阻挡住苏卿鱼的脚步。
&ldo;成老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rdo;苏卿鱼冷冷的问。
&ldo;你说的对。成老师跟这件事没有关系。&rdo;罗慧盈盈站起身来,走到还摆在桌上的电话前,摆弄着那截被苏卿鱼拔下的电话线:&ldo;因为你的&lso;成老师&rso;根本就不存在。&rdo;
苏卿鱼转身退回,直勾勾的盯着罗慧:&ldo;你什么意思?&rdo;
罗慧竟然有些怕了,身子略微往后缩了一下,旋即鼓起勇气来:&ldo;这是报应。&rdo;
韩木喝止罗慧:&ldo;你不要说了!&rdo;
苏卿鱼望向韩木,感激多过一切。曾几何时韩木曾为罗慧喝止自己,这转变发生在什么时候?自己是否应该接受这些转变?而这转变对于罗慧来说又公不公平呢?
罗慧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似乎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但面对苏卿鱼,她还是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ldo;我一直想变作你。变得坚强,变得能够照顾好自己。我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打动他。我活得没有自我,爱得没有自我。等我变成了你,他却对我这样凶,你告诉我为什么?&rdo;
苏卿鱼看向韩木,无声中似乎在询问是否真是这样。是否真的是因为自己从坚强到软弱,罗慧从软弱到坚强的转变,才引起了韩木的转变?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坚强过,罗慧又什么时候软弱过?
罗慧摇摇头:&ldo;你们都说我疯了,这不公平。今天你给大家表演了一场好戏,让他们都看到谁才是真正的疯子。但他们对你却仍然这么好。这不公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rdo;
苏卿鱼还是看向韩木:&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我疯了?&rdo;
韩木眉头紧锁,一咬牙走到苏卿鱼和罗慧中间:&ldo;罗慧,你腿刚好,早点休息吧。&rdo;
罗慧对这少见的温柔正错愕间,韩木依然拉起苏卿鱼的手:&ldo;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谈。&rdo;
苏卿鱼迷迷糊糊和韩木走出客房,二人漫步在小树林里,没有方向没有想法。本应是闲适的景象,却因为纷扰不清的思绪而情绪全无。
苏卿鱼的手还被韩木攥着,有点疼却很让人开心,就连对罗慧的愧疚对所有人的怀疑都被冲淡了一些,恍惚间想也许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韩木捡了一处干净又相对亮些的地方停住:&ldo;我们在这里坐坐吧。&rdo;
&ldo;我还是站着好。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韩木不由分说脱下外套铺在一块长得像沙发的石头上,愣是把苏卿鱼按了下去:&ldo;站着你不闲累啊。&rdo;
苏卿鱼没辙,心中有些希望韩木也一起坐下,偏偏他却蹲在一旁,捡了几块石头摆弄。
&ldo;还记得我的宇阵吗?&rdo;韩木冷不丁的问道。
&ldo;当然记得。&rdo;
&ldo;那时你竟然在正午之前自己走出了阵,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也不该发生。&rdo;
&ldo;我知道。&rdo;苏卿鱼不知道为什么他提起这件事,却只好跟着他说下去:&ldo;后来我们在水帘谷三龙口那里找出路的时候,你让我选,你说我的思维很奇怪,似乎冥冥之中知道往哪里走一样。&rdo;
&ldo;当时我的确那样说。但其实我并没有弄明白你到底有什么特质才能走出宇阵。&rdo;
&ldo;罗慧就是因为这个才说我是疯子?&rdo;苏卿鱼问。
韩木摇摇头:&ldo;后来我又想到黑猫讲过你们在达藏寺经历&lso;心舞魔颠&rso;的事情。这和宇阵很像,也是幻象。于是我就去问黑猫和泽穹,果然他们回忆你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rdo;
苏卿鱼想到当时在心舞魔颠的状况下见到了姑姑,心里一酸,仿佛又回忆起那种从云顶降到地面的感觉:&ldo;真是可怕。过了好久他们才都醒了过来,好多侍卫都自残自杀了,你不知道那有多惨。&rdo;
&ldo;但你们都没有。&rdo;韩木插嘴。
&ldo;没错,我们几个都没有。但也很伤心。&rdo;
&ldo;每个人都有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梦想破灭之后都会失望绝望,为什么你们没事?&rdo;
&ldo;也不是没事啊。&rdo;苏卿鱼反驳:&ldo;我从没见过大家那么伤心,泽穹、拉冬、黑猫,都很伤心。但拉冬是王子,从小在宫廷纷争中生存下来,意志力当然比一般人强。泽穹是和尚,修炼这么多年也不是闹着玩的,多少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当然也不会为了实现不了的幻象就去自杀。而黑猫,你不觉得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吗?他似乎真是无欲无求,除了成仙美梦以外什么都不大在乎,我想这也是他的不一般之处。&rdo;苏卿鱼想到罗慧说自己是黑猫最重要的人,心里一紧,莫名的慌张。
&ldo;那你呢?你为什么没事?&rdo;
&ldo;我?&rdo;苏卿鱼从未想过这个问题:&ldo;我……我可能是太大大咧咧了。&rdo;
韩木不说话。苏卿鱼觉得这个答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管外表怎样,她明白自己分明就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韩木摇摇头,起身坐到苏卿鱼身旁:&ldo;这不是答案。我一直想不通,直到今天晚上才明白。今天晚上你给成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