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这段话,倒是应了后代一句话,&ldo;要出名,便乘早。&rdo;
&ldo;不错。&rdo;萧天驭也点了点头,&ldo;浙江有胡宗宪,有谭纶,有戚继光,俞大遒,近年来与倭寇交战都是胜多败少,轩儿和他们在一起,决计不会有险。更何况,谭纶也和裕王爷,张司业关系菲浅,他们自然会关照轩儿。&rdo;
&ldo;是呢。&rdo;宁夫人也赶忙拉过萧夫人手来,&ldo;还有苏儿在那陪着轩儿,我家那女儿,看着调皮,其实可是会心疼人呢。&rdo;
虽然宁苏儿刚刚跑出去的时候,自个有些生气,可是现在转念一想,倒也是个让俩人亲近的好机会。
&ldo;苏儿确实是个好姑娘,我也欢喜着呢。&rdo;萧夫人被两人劝解了半天,已是稍宽了些心。又见提起苏儿,也是眉开眼笑起来。
&ldo;轩儿和苏儿倒也是挺合得来呢,你说不是。&rdo;宁夫人咯咯笑着,拍着萧夫人的手背。
&ldo;儿大不由娘。&rdo;萧夫人微微叹一口气,目光落在了窗外的石榴花上。儿子走的时候,这花还刚在打骨朵,眼下窗前却已是一片姹紫嫣红,&ldo;只望他别辜负了皇上和裕王爷的眷顾才是。&rdo;
裕王爷……裕王爷正在王府里发着脾气。
&ldo;不是说还几日就可回来,怎生又要留在那剿倭?&rdo;裕王正用完晚膳,忽得听说萧墨轩被任命为监察御使,奉旨宣谕浙中诸军,顿时袖袍一挥,把一边用来洗手的紫金盆掀翻在地,&ldo;咯朗朗&rdo;的滚到了一边。
&ldo;王爷,那可是万岁爷的意思啊,王爷怪小的又有什么用?&rdo;李芳的一张脸苦到了极点,&ldo;王爷要觉得闷,皇上前些日子不刚送来个戏班。&rdo;
&ldo;看戏是看戏,况且一人坐在那,直像个傻子一样。&rdo;裕王余怒未消,&ldo;好不容易有个说得上话的人陪着,又在浙江不回来。&rdo;
&ldo;呵呵,王爷倒似是在怪下官呢?&rdo;房门外,张居正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ldo;张师傅。&rdo;裕王爷连忙起身相迎,虽然他是王爷,可张居正是自己老师,必要的礼数还是要的。
&ldo;本王绝无怪张师傅的道理,只是略觉寂寞罢了。&rdo;裕王这时也觉得自己适才是过火了点,脸上略带了些歉意。
&ldo;既然王爷也是无聊,那么不如让在下陪王爷手谈一回如何?&rdo;张居正笑道。
&ldo;如此甚好。&rdo;裕王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微笑,立刻让李芳叫人摆上棋盘。
&ldo;王爷觉得子谦为人如何?&rdo;张居正让裕王爷执黑先行。
&ldo;自然是好。&rdo;裕王一边看着棋盘,一边回着话。
&ldo;那王爷觉得子谦是贤臣呢,还是弄臣呢?&rdo;张居正又问。
&ldo;这……&rdo;裕王不知道张居正问这话的用意何在,&ldo;子谦为人虽然有些特立独行,可是所言所为,倒颇有道理。无论如何,也断担不上一个弄臣的名头。&rdo;
&ldo;呵呵,下官问王爷这话,并无其他意思。&rdo;张居正又是一笑,&ldo;王爷是大明的储君,日后这大明的天下也要靠王爷来撑着。我大明朝脚下的岩浆,可不止严党这一股。王爷日后若继了大宝,想要垂拱而治,岂可靠自身一人之力。&rdo;
&ldo;张师傅的意思是,本王应该放手让子谦历练一番?&rdo;裕王问道。
&ldo;历练自然是一层。&rdo;张居点了点头,&ldo;东南一带是朝廷赋税重地,东南的百姓也是大明的子民,若子谦真有这才能,可以助我大明扫平东南倭寇,岂不也是大明之福。日后王爷若是想重用子谦,也好有个名分,绝不会让他担上一个弄臣的骂名。王爷不见严嵩,执掌内阁已有二十年,仍被朝中清流称为&lso;青词宰相&rso;。&rdo;
&ldo;张师傅所言极是,倒是本王私心重了。&rdo;裕王颌首表示赞同。
杭州,西湖。
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近观似青黛含翠;苏白两堤,桃柳夹岸;点水荷花,接天莲碧。
&ldo;湖广虽然也是水乡,却是和这里大不相同呢。&rdo;苏儿站在船头,微闭上眼睛,任清风拂过面容。
萧墨轩坐在舱里,在身后看着宁苏儿。苏儿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的纱衣,与湖水正好映成一色,清风拂过,带起了裙带飘动,仿佛波中仙子一般。
&ldo;表哥,这风吹得好舒服,也莫要躲在舱里了,误了好时光。&rdo;苏儿撩了下脸上吹乱的发丝,突然转过头来,对萧墨轩说道。
等转过头来,正撞上萧墨轩的目光,心知他刚才一直在看着自己,又不禁面上微红。
&ldo;嗯,好。&rdo;萧墨轩应了一身,也不拒绝,弯腰走出舱外。
&ldo;这风吹得几乎像要飞起来一般。&rdo;苏儿又长吸一口气。
&ldo;再往船头站一些,张开手臂,闭上眼睛,那才像飞起来一般。&rdo;萧墨轩想起从前在电影上看过的片段。
&ldo;这……苏儿不敢……。&rdo;苏儿迟疑的看了看船头那么小一块地方。
&ldo;怕什么,看我这样。&rdo;萧墨轩走到船头顶上站了一会,又退了回来,&ldo;你站过去,我护着你便是。&rdo;
&ldo;嗯。&rdo;苏儿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脚移到了船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