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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医务室很狭小。看病桌子旁边就是进里屋的门框，里屋铺着两张糙垫子，角落里叠放着供急诊患者使用的棉被。

引路姑娘大约正在寻找医生和护士，没有立即返回来。小野木感到自己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境地。

&ldo;当时，我曾想说：请您回到观众席去吧。但因为很难受，连这个话都讲不出来。而且，心里也很紧张，怕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rdo;

后来，赖子谈起当时的情景，轻轻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医生和护士一起回来了。看样子方才是在看演出。

&ldo;怎么了？&rdo;

医生也冲小野木讲话。小野木不好说与己无关，便含混地说：

&ldo;是突然难受起来的……&rdo;

只这一句话，医生心里便有了数。他转向靠着椅子用手帕捂在脸上的妇人问道：

&ldo;您哪里不舒服？&rdo;

小野木虽然没有听到，但妇人确实小声做了回答，医生点了点头。

&ldo;是胃痉挛呢。那么，给您打一针吧！&rdo;

说着，又看了看小野木的脸。看来，医生、护土、引路的女孩子，统统都把小野木完全认作是病人的同伴了。……

&ldo;那时候，您为什么不逃开呢？&rdo;照旧是后来，赖子这样问过小野木。

&ldo;我总觉得，那样就回去有些不合适。心想，至少要照料到让您乘上汽车。&rdo;小野木这样回答。

&ldo;我当时想，这真是位好心人。&rdo;

&ldo;这家伙是个居心不良分子吧？……您心里没这样嘀咕吗？&rdo;

&ldo;没有。这我心里明白。因为我把眼睛睁开一条fèng儿，观察了小野木先生。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rdo;

&ldo;我乘上您的车，说出&lso;送到贵宅附近&rso;的时候，您吃惊了吧？事过之后，连我自己都对这种勇气感到很惊讶。&rdo;

&ldo;不，当时那是很自然的。&rdo;赖子的措辞很巧妙。

其实，只能说当时那样做是顺理成章的。看到先坐进出租汽车的赖子仍然把身子俯伏在前座的靠背上，小野木实在放心不下。打过针以后，医生说，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并劝她躺在原处休息一下。可她却谢绝了，说要乘出租汽车回家去。连站在一旁的小野木都清楚，看来是她的洁癖使她一会儿也不愿躺在那种地方。

她坐进出租汽车以后，司机自然以为小野木也会跟着坐进去，所以仍然开着车门看他。在小野木看来，那个司机的表情和派头都很不可靠。赖子则仍旧把身体支在前面的靠背上，还是不能随意开口讲话。小野木突然对这个司机产生了一种恐怖的感觉，不能让他开车把这位体弱乏力的美丽妇人单独带走。

小野木当即下定决心，坐了进去，自己把车门关上。

&ldo;我把您送到贵宅附近。要到什么地方呢？&rdo;小野木向俯着脸的妇人问道。

&ldo;涩谷。&rdo;妇人小声回答。

&ldo;涩谷！&rdo;

小野木对长相凶悍的司机说。……

&ldo;当时，看到司机的那副长相，我也有点不想坐他的车子。&rdo;这仍然是赖子后来的回忆，她说，&ldo;小野木先生说送到附近，坐在旁边的时候，我内心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太对不起您啦。让您放弃了好不容易才能看到的莫斯科艺术院的演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