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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然而，他马上又想到，赖子说&ldo;请放心&rdo;，也许就是在回答自己的这种心情吧！以赖子的敏感，她不会不理解的。&ldo;请放心&rdo;这三个字，大概就是赖子做出的回答。

小野木想把赖子抱得更紧。

从对面传来有人喊叫的声音&ldo;喂……！&rdo;

&ldo;喂！&rdo;走在前头的旅馆男侍应了一声。

&ldo;几个人哪……？&rdo;对方在问人数。

&ldo;七位呀……！&rdo;这边的领班回答着。

越过铁道口，路开始上坡。从坡上走下来一群黑影，手里拿着电筒，脚下淌着水。这几个男人里，有的穿着消防团的号衣，也有的赤身露体。

&ldo;是七位吗？&rdo;领头的男子向领班核实着人数。他好象还在用指头数着。

&ldo;暂时在工会的二层吧！筱屋旅馆遭了灾，所以那边的客人都逃了过来，房间分配不开了！&rdo;那个男子怕风吹得听不清，大声地说着。

&ldo;筱屋遭了灾啦？&rdo;领班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ldo;发生山崩啦！&rdo;

只有旅馆那幢开始倾斜的楼房黑影，在夜幕中尚能看到，手电筒的微光在房檐下忽隐忽现。旅馆后面也有一条河，不断传来河水奔腾咆哮的声音。小野木知道那条河的上游是个峡谷，就在那个方向的远方，发出地动一般的轰响。

房屋、楼顶、檐下，都不断响着类似金属的声音。

&ldo;现在领各位到工会办事处去，走路的时候请多留神！&rdo;

消防团的男子带着几分傲慢的腔调说。客人们都保持着沉默。

一路上不断地响起东西落下来摔碎的声音。

&ldo;小心瓦片飞过来，请尽量靠房檐里面走！&rdo;

消防团的男子在狂风里又吼了一句。赖子仍由小野木搂着走在路上，她叫了一声：&ldo;小野木先生！&rdo;

似乎听她说了句&ldo;我真高兴&rdo;，却被风遮去没有听清。小野木反问了一声&ldo;啊？&rdo;但这次赖子也仿佛没有听到。

旅馆工会办事处的二楼，有二十张铺席大小。然而，这里一点也不宽敞，其狭小的程度使人觉得，简直要彼此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收容到这里来的，有小野木他们所住旅馆的七名客人，以及从其他旅馆来避难的十一名房客。

和其他旅馆进行交涉，也都以住着团体客人或满员为理由，遭到拒绝。因为旅馆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所有旅馆都受到洪水的威胁，全都拒绝接受新的避难客人。

小野木和赖子掺杂在其他房客中间，在这二层搂上度过了昏暗的一夜。据说点燃光秃秃的蜡烛很危险，因而吊起了马灯，人们都用手电筒照着脚底下走路。简直和战争时期的夜晚一样。

小野木让赖子把头枕在自己的膝上睡着了。就是这样也无法充分伸开手脚，否则就会碰到邻人身上，因此不得不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

小野木用手指轻轻地抚摩着赖子濡湿的头发。她的头发和面颊都象沾着水一样冰凉。在马灯微弱的亮光下，赖子的脸很暗，表情模糊不清。

&ldo;小野木先生，您不睡也不行的呀！&rdo;赖子在小野木的膝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尽管事先约好要轮换睡觉的，赖子却立即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