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妈妈来到了轮香子的卧室。
&ldo;小香子,稍微打搅你一下。&rdo;
妈妈面色开朗。轮香子不觉一怔,因为许久没看到妈妈的这种表情了。近来妈妈的面孔很怕人,脸色也很难看,甚至轮香子都无法接近。
&ldo;报纸看了吗?&rdo;妈妈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
&ldo;喏,就是这个嘛。&rdo;妈妈飞快地瞟了一眼轮香子面前的报纸,&ldo;真有无法无天的检察官先生呢!不过,出了这种问题,事情就好办啦。整天担心的案件,总算可以圆满解决啦。&rdo;
妈妈喜形于色的原因,她终于清楚了。
&ldo;你爸爸的事很让我担心了一阵,可由于这位检察官先生的问题,好歹似乎可以放心啦。&rdo;
妈妈好象自我安慰似的,用手指戳着报纸上的大标题告诉轮香子说:&ldo;瞧!这不写着:&lso;检察部门也非常狼狈&rso;吗?一有这类事,就会出现责任问题。所以,说不定会把现在这些检察官先生们换掉哪!&rdo;
轮香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会儿对母亲感到恼火过。当然,她仍旧保持着沉默。不过,对她那副满不高兴的样子,妈妈甚至根本没有发觉。
&ldo;你爸爸今天早晨看到这条消息好象也如释重负呢!难得看到爸爸的笑脸啦!&rdo;妈妈逐项做了报告,又说,&ldo;爸爸说今天早些回来,你不妨央求央求,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去外面吃顿饭吧。&rdo;
轮香子很想不客气地向妈妈讲上一句。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蔑视过妈妈的无知。无论对爸爸还是妈妈,轮香子都感到僧恶。她甚至再也无法忍耐与兴高采烈的妈妈呆在一起。
可是,发生了一件事,使妈妈不得不离开轮香子的房间。nv用人来叫妈妈,说是有电话。妈妈口里应了一声&rdo;哎&ldo;,站起身走了出去,那动作显出近来少有的轻快。
电话机安放在走廊里。
妈妈在应答着什么。声调有些反常。轮香子悄悄地到走廊去看了看。妈妈用手拢着电话听筒,正与下腰准备听里面讲话。样子与方才迥异,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ldo;啊!……这个……是真的吗?&rdo;妈妈发出异乎寻常的声音。
&ldo;啊,啊!&rdo;妈妈答应的声音很尖亢,样子显得惊慌不安。她身边出现了异样的气氛。轮香子紧张得屏住气息,这时妈妈&ldo;咔嚓&rdo;一声放下了电话听筒。
接下来的一瞬间,妈妈怔住了。两眼望着空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无力地搭在刚刚放下的电话上。
发现轮香子站在一边,妈妈才朝她扭过身来。妈妈的脸色煞白。
&ldo;爸爸他……&rdo;妈妈猛然间叫出声来,&ldo;说是爸爸被带到地检去了。刚才,是边见先生来的电话。&rdo;
妈妈浑身发抖,泪水横流。
&ldo;说是傍晚也许就要发出逮捕证,因此希望联系选定律师先生……&rdo;
妈妈咬住和服衣袖,喉咙里发出&ldo;呜、呜&rdo;的哽咽声。
二
赖子正坐在s拘留所接待室的椅子上。
接待室里,有十二、三个人坐在只朝一个方向的长椅子上等侯着。房间象礼堂一样宽敞,墙壁洁白,天棚上装有防音设备的甘蔗渣压制板;只看这一点,则使人感到仿佛是在银行或大公司里。
椅子上蒙着紫色的布面。出于避兔彼此相对照面的考虑,人们都朝一边坐着。
来拘留所探视的人们彼此都素不相识。这里既有衣着贫寒的人,也有好似来看戏一样盛装打扮的妇女。谁都不出一声大气。有的人在彼此窃窃私语,也有的人在兀自垂首默坐。
广播呼叫探视的人进去。其余的人以各自不同的感受目送那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