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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回过神来。
张开眼睛,被从窗户射入的强烈阳光照得眩目。我拉拢窗帘,迅速跑向房门口。
&ldo;有贵客了。&rdo;他说道。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微笑。
&ldo;是桑山女士来访吗?&rdo;
是呀,多半是她了。关于五六四室患者写的书稿,她准是来征求做为&ldo;职业推理作家&rdo;的我的意见。
当我握住房门把手时,我转头回望朋友,只见他还是站在原处一动都不动地盯视着我。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交往不浅的这位&ldo;侦探&rdo;朋友介绍给桑山女士。我用眼神向他示意,但他没有反应。
那就拉倒算了,我想。
关于他的事,暂时对谁都别说。
后记‐‐在六〇五室
早春的下午。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街道濡成灰色。
……很讨厌自己属于人类这种物种,虽然我期盼能永远沉浸在爱惜人类这物种的情绪里面,不离不弃。
人这个东西堪称为真正的异常生物,是在地球这个行星上完成了讨厌的进化而形成的畸形物种。
对于畸形这回事,我们一方面予以大力赞美和祝福,努力地去享受它;但在另一方面,却对同样的事实深感惊恐,诅咒它,嫌恶它。之所以陷于这种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说明我们无法摆脱人类这物种的局限。
我被人祝福,也被人诅咒。我爱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我是正常人,也是异常人。我有漂亮的地方,也有丑陋的地方。我充满正义感,有时又会小奸小恶。我有时贤明,有时愚钝。有时正气凛然,有时猥琐变态。
我就是你,你就是他或她。我们就是他们……啊!又是老一套的不知何时才能完成的思考。
……早春的下午。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街道濡成灰色。
收入本书的三个中篇小说,最早都在推理专门杂志《eq》上发表。
其中的《我是谁?》一文,此后会作了较大幅度的修改予以单行本化。其余两部作品‐‐《梦魔之手》与《怪胎》,也对登载在杂志上的原稿做了若干修改后收录于此。
以精神病院为舞台写一本&ldo;患者系列&rdo;作品集的计划,早在《eq》上发表《我是谁?》的一九八九年那时就已订立,此后差不多过了七年,才实现这个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