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了,大好的日子,可莫在说丧气话,再过小半时辰,我那未来女婿便要来接人了。&rdo;
王氏推她对着铜花菱镜,打开妆奁,从里面取出一把篦尺梳,&ldo;原想寻个妆娘来替你梳妆,可阿娘想亲自来。&rdo;
&ldo;恩。&rdo;
郑菀点了点头。
镜中女子,着了一身大红,红色中衣、立领霞帔,肩头与袖口重工绣着凤凰盘绣,冰儿一双小爪子抓着她肩膀,正好奇地探着头往镜子里照。
它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染料,将全身都染得赤红一片,连黄黄的鸟喙和爪子都染了红色,收敛起火焰,乍一眼看去,倒像是火凤凰似的。
王氏捋起她一缕长发,让象牙篦一下梳到尾。
&ldo;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rdo;
她念了起来,虔诚的,仿佛在记忆里念过无数遍般顺畅。
&ldo;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rdo;
郑菀的心,随着象牙篦一下下穿过长发,也开始静了下来。
&ldo;当年你外祖母送阿娘出阁时,也是这样梳的头,没想到一眨眼,竟然轮到阿娘替你梳了,现下才明白,当年外祖母的心。不过幸好……这里的女儿家,不像咱们那儿,全指望着男人过。&rdo;
王氏利落地替她梳好发髻,带上凤冠,&ldo;若哪一日过得不开心了,也不必委屈自己,和离便是。阿娘瞧过了,这女婿虽然是个冷清的,但人品很过得去‐‐&rdo;
&ldo;阿娘!&rdo;郑菀不依了,&ldo;今日你说这些作甚?&rdo;
王氏好笑道:
&ldo;好好好,不说,不说!阿娘这不是怕你钻牛角尖嘛,这一番话,你且记着,反正甭管谁来‐‐就是老天爷亲儿子来,也不能叫我女儿受了委屈。&rdo;
院外,崔望收回了视线,叫旁边人:
&ldo;去敲门。&rdo;
李司意哈哈大笑:
&ldo;小师弟,你这未来丈母娘,甚是彪悍啊。&rdo;
整个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白衣剑修们不约而同地拽停身下独角兽‐‐
阳光下,一行纯白色独角兽不约而同地翘起了高高的晶莹的独角,发出&ldo;哞哞哞&rdo;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