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至诚是个温和性格,但也具有少爷脾气,隔三差五的就要耍一耍。他对沈嘉礼,向来是敬爱又疼爱的,两人相识这些年,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不过如今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变,是一对地下情人,他那独占欲也随之大起,况且又知道沈嘉礼在本质上有些骚,所以越发不能放心。方才他偶然进入烟室,一眼看到沈嘉礼和马天龙挤作一团,那马天龙又笑的满脸放光,他那心便&ldo;咯噔&rdo;一声,登时就堵到喉咙口去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外,向那停在胡同口的汽车走去。此刻天已经泛黑,胡同里还没亮起电灯,生意摊子靠墙支起来,别有一种模模糊糊的热闹。沈嘉礼这回看准了,一把抓住了段至诚的手,紧赶慢赶的问道:&ldo;至诚,你这是怎么了?&rdo;
段至诚方才将他连甩开了两次,这时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就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可是仍旧不肯说话。
这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汽车。沈嘉礼不等段至诚开口,直接吩咐汽车夫先送自己回家。段至诚当着外人的面,沉着一张脸,怨他在心口难开,只得继续憋着。
沈嘉礼把段至诚拉扯到了自己家中。
将对方推推搡搡的送进客房内,沈嘉礼随即关好房门。自顾自的脱下外衣后,他走到段至诚面前,仰头含笑问道:&ldo;吃醋了?&rdo;
段至诚扭开脸,气恼焦躁的低声说道:&ldo;你能不能别总和马天龙亲近?真是不打不相识,我一眼没留意,还他妈的上床了!&rdo;
沈嘉礼气的笑了:&ldo;老段,别胡搅蛮缠。我又不是个大姑娘,想要找个能心甘情愿和我上床的男人,也难。&rdo;
说完这话,他有感而发似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了一遍:&ldo;难。&rdo;
段至诚抬眼正视了他,见他一脸自嘲的苦笑,仿佛感慨良多,就不禁心有所动,设身处地的也替他着想了一番;又回忆起两人往昔互诉衷肠时,他所做出的表白。末了,他抬手摸了摸沈嘉礼的脸,小声叹道:&ldo;我不信。难道当初若是没有我,你这辈子就始终孤独一人不成?&rdo;
沈嘉礼半真半假的问道:&ldo;没有你,你让我再找谁去?我到大街上去拉个男人回来?&rdo;
段至诚垂下眼帘,半晌没言语,最后上前一步拥抱了沈嘉礼,轻声说道:&ldo;今天算我闹驴脾气了,我加把力气好好伺候你,就当赔罪吧!&rdo;
说完他猛然弯腰打横抱起沈嘉礼,随后便向大床走去。
段至诚这一场赔罪,断断续续,长达两个小时之久。而他作为罪魁祸首,最后自然也是一泄如注、缴械投降。这回两个人一起瘫在床上,怒火是一丝都没有了,互相抱着甜言蜜语,又过了两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来。
段至诚身心舒畅,高高兴兴回家去。沈嘉礼也身心舒畅,不过总觉得哭笑不得。
他洗了个澡,系着浴袍回到卧室去。卧室内开着电灯,沈子淳蜷缩在被窝里,已经睡着了。
沈嘉礼站在床边,凝视沈子淳的面庞。这孩子的面貌真是很像沈嘉义,沈嘉礼一点也看不上这个二哥,不过承认对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他对于沈子淳,感情有些复杂。如果能做儿子,还是做儿子的好。
翌日上午,马天龙跑到外事处,向沈嘉礼打探段公子暴怒的原委。沈嘉礼轻描淡写的答道:&ldo;甭管他,他心里不痛快,在外面找碴发火。&rdo;
马天龙留意观察着沈嘉礼的神情:&ldo;我看他倒是听你的话。&rdo;
沈嘉礼拉开身前的抽屉,低下头忙忙碌碌的寻找印章,不肯面对马天龙:&ldo;是,他还肯给我一点面子!&rdo;
&ldo;那昨天青木那个事情……&rdo;
沈嘉礼终于找到了印章,&ldo;咣&rdo;的一声用力扣在公文扉页上:&ldo;那个事情,我不敢打包票,你要是实在想认识他,我可以试试看。&rdo;
马天龙腿长,一歪身就坐在了桌沿上,又对着沈嘉礼一拱手:&ldo;劳你费心。晚上一起出去玩玩,赏不赏脸?&rdo;
沈嘉礼将印章丢回抽屉里,皮下肉不笑的&ldo;哼&rdo;了一声:&ldo;马队长,我心领了。&rdo;
马天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他不是一般的细皮嫩肉,一张脸白净的透出光来‐‐人皆有爱美之心,他不禁也生出了几许好感,声音也随之温柔了:&ldo;那你到底是去不去啊?&rdo;
沈嘉礼抬头对着他一笑:&ldo;不去。&rdo;
马天龙觉得沈嘉礼这人挺有意思,从今往后,没事就来外事处闲坐。沈嘉礼对他不冷不热,以敷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