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刹那间就明白了,心中却是腾起了一股子怒火,凭空生出了万种的不情愿。窗户大开着,门外楼下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耳目,他不敢出声,只能是咬紧牙关,在沈子靖的压制下奋力挣扎不已。沈子靖本来就身高体壮,一年不见,力气更大了,没轻没重的掐住他的脖子往地上摁,强迫他撅起屁股摆出跪趴姿势。
铁硬的顶进去,出入了没有几个回合,沈嘉礼便浑身抽搐着一泄如注。
沈子靖知道他是贱,几乎堪称怪癖,在床上越是受了作践,越是兴奋。偶尔也会求饶,不过不必管他,由着性子往死里干就是。这样一个阴损恶毒的贱货,不值得怜惜。
抽身而出彻底扒下了沈嘉礼的裤子鞋袜,他将对方拉扯着仰卧过来,扛起双腿往下狠压。沈嘉礼大睁着眼睛望向他,一只手颤抖着要去抓住他的衣襟,然而被他恶狠狠的攥住腕子甩了开来。双方身体结合的自如而轻易,他知道沈嘉礼这一年没闲着。
他对沈嘉礼的身体了如指掌,记得当年叔侄两个不知因为什么搞起冷战,三个月没有同床共枕,和好之后他被沈嘉礼拽到床上,那次沈嘉礼紧的要命,处子一般,甚至被他弄出了一点血。
沈子靖干的很痛快。
他是在沈嘉礼的强迫与引诱下&ldo;成人&rdo;的,他那样厌恶沈嘉礼,可这么多年,从少年到青年,陪伴他的只有沈嘉礼。他对那具肉体是如此的熟悉与习惯,以至于在他真正自由的这两年里,竟是无法再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满足。
同僚们逛窑子,他也逛,他有相好的姑娘,有时候也玩的很疯,不过总是有些不对劲。人生道路出了差池,他知道自己误入歧途,在某些方面,改正不回来了。
这当然全怪沈嘉礼‐‐他自己变态,也要拉着别人陪他,还是亲侄子。
事毕之后,沈子靖放开了沈嘉礼,想要起身,不想沈嘉礼忽然纵身一扑,死死的搂抱住了他。
&ldo;子靖……&rdo;他在沈子靖的气息中心神俱伤,声音压抑的几乎有些嘶哑:&ldo;回来吧……回来吧……&rdo;
沈子靖板着脸,想要推开他。
沈嘉礼不肯放手,急切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ldo;你用不着再去伺候聂人雄了,你回来,我这回一定对你好,你要做官,我帮你运动……&rdo;他仰起头,几近哀求的看着对方的眼睛:&ldo;我再不会亏待你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爱你……&rdo;
沈子靖凝视了他片刻,最后没再动手,只轻轻的说了一句:&ldo;淡云死了,在青岛,跳海。&rdo;
此言一出,沈嘉礼那心顿时冷了下来‐‐当然不是心疼淡云。
而沈子靖用力推开他,起身提了裤子系好,又扯了扯军服下摆。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沈嘉礼眼看着那门是锁着的,便蜷缩在墙角,缓缓的喘息。
沈子靖从军两年,身上似乎也沾染上了杀气。段至诚其实在床上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但是小痛怡情,他尽管做出许多不禁的姿态,可是心里不甚在乎;但这回不一样了,沈子靖满怀恶意,当真是弄疼了他。
淡云死了,他知道沈子靖这回一定是恨苦了自己,这么恨,还要偷着抢着来做这件事,还要做的如狼似虎如火如荼。这让他抱住手臂凉阴阴的一笑,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灵魂上烙下了印。
沈嘉礼爬起来,整理好了衣物。
办公室内的条件,是不容许他清理身体的。他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桌后,股间一片温热粘腻‐‐沈子靖仿佛憋了很久,这回真是结结实实的灌满了他。如果他此刻站起身的话,那液体也许会顺着两条腿一直流下去。夏天,单薄的裤子一定会被浸透,幸好他是长袍打扮。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他在座位上大声答道:&ldo;进!&rdo;
特务科的科长微笑着走进来,双手呈给他一份文件。他心头还有些恍惚,知道科长在向自己长篇大论的进行着汇报,不过脑子里糊里糊涂的,竟然对那番汇报不能理会。若无其事的将那文件浏览了一遍,他明白过来‐‐特务科那里关着个确凿无疑的反日分子,铜皮铁骨的嘴巴很硬,所以要当众斩首示众,特地来请局长批准。
沈嘉礼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拧开笔帽,在文件末尾处签了字。最后一笔抬起来,他知道一条人命,没了。
将文件递还给科长,他低头自顾自的拧严笔帽,又询问了对方几句闲话。待科长走后,他也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