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三周里梁弘燕都没有再来作妖,耿秋也在死命赶着自己欠下来的功课,也没有时间去和梁弘燕多加见识。加上紧跟在之后的期末考,耿秋急得头发都跟着往下掉,宁琬每天晚上跑到书房去坐在耿秋的对面看着耿秋做作业,她本来不吵也不闹,就是喜欢突然之间问上一两句,耿秋生怕应了宋城那一张乌鸦嘴的验,回头别头发没了,自个儿跟着先秃了。
每次做完作业耿秋抬头的时候,便发现宁琬早已坐在自己的对面支着脑袋,睡着了。耿怀月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凑个脑袋进来:“喝杯热牛奶再睡。”耿秋便乖乖点头,她想叫宁琬起来去房间里睡,又有些舍不得,最后总是宁泽过来将宁琬抱回房间里的。
耿秋回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原先睡了一觉的宁琬此时却有些睡不着了,她支着头瞧着耿秋,偷偷地伸出一只短粗粗的小食指来在耿秋的脸上描,先是描过了耿秋的眉,然后描过了耿秋长长的眼睫,最后一点,点在了耿秋眼皮下方的那颗小痣上。
她就着小手描着耿秋的眉,来来回回,睡着了。
多年以后耿秋为自己那稀缺的眉毛想尽了办法,楞是没能补救回来,但她却也一直不知道这是宁琬的手笔,还道是读书读多了,没秃头,倒先秃了眉毛。
宁琬对于自己学习跆拳道的热情一直没减,每次去了之后教练给她做拉伸都能让她哭爹喊娘嚎得整个场的人都低声笑她,宋城老是会捂着脸一脸嫌弃地叹气:“我能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她啊!”
耿秋不在意,依旧坐在看台上认真地看着宁琬。她见证着宁琬的每一次进步,从宁琬撑不住一直嚎到后来只尖声叫两嗓子,她总是温和地看着宁琬,第一个为宁琬鼓掌。
至于方慧茹,她知道宁泽是为了自己和宁琬好,便从来不提要去方慧茹家陪她的话,但她总是以各种理由让方慧茹去自己家,或者一起出去玩、做作业,方慧茹的性子与从前比要开朗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方慧茹的爸爸之后有没有再打过方慧茹,但耿秋知道,宁泽说得对,没有一定的能力,他们都只能忍着。
宁琬的考试时间更早一些,她早早地考完了试又跑去了一中门口与门口的保安叔叔唠嗑,那小保安一见这小姑娘就先笑了出来,这就跟个开心果子似的,走哪儿嘴都甜得含着一颗糖,惹得小保安每次都会给宁琬留两颗糖。
一颗进了宁琬的小甜嘴儿,另一颗总是被宁琬剥开塞进了另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的嘴里。
宁琬先起会跟人家聊天聊地地胡吹,一瞅到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总是伸长了脖子往学校里面瞧,心思便也没放在聊天上了,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宁琬才跳了起来,手中不停地剥糖,脚下也不停,跳到了耿秋的面前,将糖塞进了耿秋的嘴里。
“今天叔……叔叔给的糖是……苹……苹果味儿的!”
“宁琬,你可不可以一视同仁一点儿啊,这儿还有三个喘气儿的呢,你怎么只看到了耿秋?”宋城轻瞥了宁琬一眼,宁琬倒还真就在自己的兜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了一颗糖放进了方慧茹的掌心中:“别给宋城啊。”
方慧茹还真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冲着宁琬笑了起来。
张致严也没人宋城那般较真,他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了过来,看了眼耿秋后又笑了起来:“小美人儿,要载你一段儿吗?”
“不用了。”耿秋冲着张致严摆了摆手,“我陪着琬琬走走。”
“我也有车的,我带姐姐!”宁琬一瞧张致严想要带走耿秋,立马就变了脸,就她那辆自行车自来很少用过,毕竟她现在与耿秋也不在一个学校了,让她自己骑个自行车去学校她也不乐意,便一直被她锁进了杂物房里,哪里知道如今冒出一个要用自行车来跟她抢耿秋的人,简直不可忍!
张致严也只是说说,他冲着一行人挥了挥手:“城哥,明天早上十点打球啊!”
“好勒”
耿秋拉着宁琬的手往回走,她将宁琬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兜里,又仔细地搓了两把,直到宁琬的几个小手指都有了些温度后才往自己的兜里捂了捂:“下个星期就不要过来了,下星期我就考试了,晚上过来怪冷的。”
“保安叔……叔叔那儿,有……有火炉呢!”宁琬不依不饶,小嘴轻轻地撇,突然抬头看向了刚刚张致严骑车走的方向,她心头一跳,一把拉住了耿秋的手:“姐姐,是不……不是,想跟他骑……骑车?”
耿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了宁琬的头上:“瞎想什么,是怕你在外面等着冷。”
“我下次骑……骑车过……过来!”
“你敢!”耿秋简直快被宁琬气笑了,她拉过宁琬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呵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暖着,方慧茹等人在十字路口与他们分了路,耿秋便捏了捏宁琬的手,“我前两天听妈妈说有同学过来找你玩,怎么不去呢?”
“晚上要来……来接姐姐,不……不去!”
耿秋没有接话。
两人走到了楼下,耿秋轻轻地笑:“琬琬,姐姐有朋友,琬琬也有朋友,朋友之间如果不联系不一起玩,那还能是你的朋友吗?朋友之间要常联系,常常一起玩,你们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而琬琬和我是姐妹,我们就算一两个小时不见面,但总是会回到家的,我们之间就算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你也依旧是我的琬琬,我又不会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