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笙刚要抬手指指后面一排厢房,西京猛然抬手阻拦,看着白璎,眼神沉沉:&ldo;师妹,没有必要去看他‐‐如今他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见他了。&rdo;
&ldo;师兄……&rdo;看着西京的表情,白璎忍不住笑了起来,&ldo;别那样紧张呀!我不是十八岁那时候了‐‐没关系的。真岚和我都关注他此次回来的意图,不妨去见见。&rdo;
&ldo;呃……真岚和你还说起他?&rdo;显然以为局面还停留在百年前,可怜的西京不明白情况,抓抓头,尴尬,&ldo;真岚他……呃,那小子也真是奇怪……&rdo;
&ldo;他在后面么?我去看看吧。&rdo;白璎看了看天色,微笑,&ldo;问候一下就回来。&rdo;
西京站了起来:&ldo;我陪你去。&rdo;
白璎奇怪地看看他:&ldo;不用了,虽然真岚说他变得很强,我是冥灵、也不怕什么‐‐师兄这么紧张干吗?你跟过来听壁角么?&rdo;
&ldo;这个,这个……&rdo;西京无法,尴尬地晃晃酒壶,只好让她走了,临走还不忘加一句,&ldo;喂,万一那家伙对你不客气、你就出声叫我!我这里听得见!&rdo;
那笙吃下了一碟云片糕,心满意足的舔着手指,斜眼看焦急的剑客,啧啧:&ldo;大叔,你紧张什么啊?太子妃姐姐好生厉害呢,苏摩那家伙肯定打不过她!&rdo;
&ldo;小丫头,你知道什么!&rdo;看到白璎离开,西京心里不知怎地总是忐忑,听到那笙那般说,忍不住劈头盖脸喝道,&ldo;我怕阿璎再被那家伙迷住‐‐你不知道那家伙有魔性!而且现在还慢慢开始神智分裂了……多危险,怎么能让阿璎再见他?要是再被他缠上、阿璎就完了!她从白塔顶上再跳下来一次也没用了!&rdo;
&ldo;啊?&rdo;那笙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吃吃,&ldo;你、你说什么?太子妃…太子妃姐姐,和苏摩有一腿?怎么……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差太多了吧?一个天一个地啊……&rdo;
西京狠狠瞪了这个东巴少女一眼,坐下:&ldo;你也知道差太多?干吗还多嘴?&rdo;
&ldo;我又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嘛!&rdo;那笙委屈,跳了起来,然而好奇心大起,拉住西京,缠上去,&ldo;到底怎么回事,大叔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是清楚了,也好知道什么话不能说啊!你说是不?&rdo;
&ldo;汀怎么还没买酒回来?……&rdo;西京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不想再提及百年前的事情,翻翻空酒壶,看着黎明前下着雨的黑暗天空,喃喃。
黑的房间,没有一丝的风。炉里熏香的味道甜美而腐烂。
身下女子赤裸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但血从脖子和四肢上汩汩涌出,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的身体还是温暖而柔软的,流满身下的鲜血更加炽热‐‐他把脸埋在那温暖的肉体里,想让冰冷的身子获得多一些些的暖意,然而多少年来每夜都从心底漫出的寒冷、依然仿佛要把他全身的血冻得凝固。
鲛人…鲛人本来就应该生活在水里吧?不然,身体里的血会被陆地上的寒冷凝固。然而,又是谁逼着他们离开那一片大海、沦为任人屠戮的鱼肉?
在没有风的夜里,心底黑暗的欲望在颠峰后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无尽的疲惫。
夜似乎长的没有尽头,没有一丝的光……为什么天还不亮?
满床的鲜血慢慢冷下去,身边的女子尸体也慢慢僵硬,他吐出了一口气,嫌恶地推开,闭上了眼睛,开始短暂的休息‐‐
然而,闭上眼的瞬间,他又看到那一袭白衣如同流星一样、从眼前直坠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而,奇异的是坠落之人的脸反而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出来,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苍白的脸上仰着,眼睛毫无生气的看着他,手指伸出来几乎要触摸到他的脸:&ldo;苏摩&rdo;‐‐那枯萎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翕合,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