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那笙闹了个大红脸,然后揭起盖子闻了闻,如释重负,&ldo;不臭的,放心好了!&rdo;
慕容修看着她居然老实地去嗅那一筐叶子,更加忍不住大笑起来。
&ldo;很好笑么?&rdo;那笙倒是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看着一路上显得拘谨腼腆的年轻珠宝商这样子大笑。少年老成的他似乎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舒畅的笑过了,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轻松愉快,摇摇头:&ldo;好,我不笑了,不笑了。我们快赶路吧。&rdo;
并肩走着,看着慕容修,东巴少女叹了口气,道:&ldo;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才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老了十岁呢。&rdo;
&ldo;呃?&rdo;被她那样心直口快的话弄得愣了一下,慕容修忽然再次笑了起来,&ldo;不能怪我,我自小都跟着家族长辈学习商贾之道,不够老成人家哪里和你谈交易?&rdo;
&ldo;嗯,那么你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就不跟你玩?&rdo;那笙诧异。
&ldo;慕容家年轻一辈为了家产钩心斗角,长房就我一个嫡子,明枪暗箭都躲不过来,哪里有闲心玩?&rdo;慕容修却愣了一下,嘴角忽然有一丝苦笑,&ldo;对了,以前我有个九妹妹,是三房庶出的,性格就和你一般,后来稍微长大、就完全变了‐‐慕容家是个大染缸啊,如果不跟着变色,就会变成异类被排挤的。&rdo;
&ldo;呃?&rdo;终究不明白大家族里面的复杂斗争,那笙表示了一下不解。慕容修也不想多费口舌,只是道:&ldo;反正,这次来云荒。如果做不好这笔生意、我就连家都不能回了。&rdo;
那笙惊讶:&ldo;不会吧,你父亲你爷爷不疼你么?&rdo;
&ldo;爷爷?&rdo;慕容修笑了一下,摇头,&ldo;我是鲛人的孩子,怪物一个,怎么会疼?&rdo;
&ldo;鲛人?&rdo;那笙怔了怔,吃惊,&ldo;是不是就是&lso;美人鱼&rso;啊?听说个个都是美人,而且会唱歌、会织布、掉下来的眼泪是夜明珠……不过那只是传说啊!鲛人和你有关系么?&rdo;
&ldo;嗯。&rdo;慕容修微笑着,点头,开始对这个少女说起他身世的秘密,&ldo;你真的挺厉害啊,不错,我的母亲今年的确两百四十多了。她是个鲛人,二十多年前我父亲来到云荒……&rdo;
一路走,一路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满以为那笙会听得目瞪口呆。然而不料那笙只是半信半疑地抬眼看看他,讷讷:&ldo;听起来……好玄啊,比我给人算命时还唬人。&rdo;
&ldo;我干吗骗你?&rdo;慕容修微微有些不快,拂开垂落的发丝,压过耳轮,&ldo;你看,鳃还在。&rdo;
&ldo;哎呀!&rdo;那笙跳了起来,凑过去看,啧啧称奇,&ldo;真的和鱼一样呢!&rdo;
&ldo;是吧。&rdo;慕容修不等她动手动脚,便放下了头发,&ldo;不过我父亲是中州人,所以我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是黑的,而且也和一般人一样、二十多年就长成了现在这样。&rdo;
&ldo;好可惜……如果你象母亲,就能活好几百年了。&rdo;那笙叹气。
&ldo;那有什么好?&rdo;慕容修摇头,&ldo;到时候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死,你自己不死是很难受的‐‐你没见我母亲。&rdo;
&ldo;嗯……为什么她不再嫁呢?&rdo;那笙思忖,提议,&ldo;几百年!她可以嫁好几个‐‐&rdo;
话没说完,看到慕容修蓦然沉下来的脸,她连忙噤声。
本来好好的气氛忽然又冷下来了,慕容修默不做声地继续赶路,那笙背着干草篓子跟在后面,怏怏不乐,暗自抱怨前面这个人翻脸的速度真是让人受不了,都不知道哪些是他的死穴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