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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你再说一遍！&rdo;老爸也把筷子放下，摘了眼镜，对着我吼了声，再没有往日儒雅的风范。

我没见过这样的他，心里更是害怕极了，干坐着不敢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奶奶从对面桌绕到这边，戳着我的额头，唾沫星子喷我一脸，&ldo;你你你……你这个神经病！&rdo;要是老爸不在这，我定是抓着她的手，狠狠瞪她一眼，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得不怂。

&ldo;小染，你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rdo;老妈问道，她本是在饭桌上极少说话的人，尤其是奶奶来的时候。

听到老妈这句话，奶奶骂了一句，&ldo;就是个你这个扫把星生了这么神经病。&rdo;说完她又去戳老妈，我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ldo;跪下！&rdo;老爸对着我吼了声，我赶紧把松开手，感觉腿脚都是软的，最后颤颤巍巍的跪在院子里，还好是冬天，穿的衣服裤子厚，跪在不会生疼，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一股子凉意由下到上传来，腿麻的很。

老爸从储物间找出当年爷爷留下的鞭子，我记得小的时候他还在指着鞭子对我说这是用来赶马赶牛用的，他鞭子绕了几圈拿在手里，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心里默念，要是挨着这么一下，估计都得废在这里。

奶奶从后面狠狠揪着我的头发，&ldo;那个时候搞丢了涛涛，现在你还说你喜欢女人，你恶不恶心啊！变态！神经病！&rdo;我只觉得头皮被她扯得疼死了，又不敢站起来和她抬杠。

忽然正上方传来&ldo;啪&rdo;的一声，老爸挥舞着鞭子摔下，我紧张的闭起眼睛，浑身上下的肌肉紧绷在一起，却没有感受到疼意？？

&ldo;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会教训……&rdo;老爸的声音里带着愠怒，我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单手攥紧那可怖的鞭子指着我说，&ldo;你说，你为什么喜欢她？&rdo;

第52章烟味

&ldo;疯了吧你！&rdo;老爸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厉声呵斥道，&ldo;你给我再说一遍，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rdo;

任何事都好，我向来都是听从他的，只要他的声音稍加严厉，我心中自是怯了半分，一半在于对弟弟被拐的愧疚，一半在于家里殷切的期望，而对于喜欢许小婉这件事，我无愧于任何人，&ldo;我喜欢许小婉，不管她是男是女！&rdo;我挺直腰杆，第一次在他如此生气的情况下直视的他的双眼。

&ldo;啪&rdo;如预料的那般，他手中的鞭子霎时没影，摔打在我的左肩膀上，只觉得肩膀上撕裂般疼痛，痛到眼泪自己溢出眼眶，一定是出血了。

&ldo;你再说一遍！&rdo;他的声音变得颤抖，我伏在地上看到那鞭子的右手也在轻颤，动摇了吗？

我用右手支起身上，重新笔直着跪着，即使左手已经痛到麻木得无法动弹，&ldo;我喜欢她，只有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会和你说清楚。&rdo;

说完，他便举起鞭子，我本能的闭上眼睛，肌肉绷紧在一块，但是身上迟迟没有痛感，睁开眼睛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把鞭子扔在一边，右手指夹了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很久没有抽烟了，弟弟被拐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门槛上，落寞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烟，那时的背影至今嵌在我的脑海中，我跑过去抱住他，小心翼翼的说，&ldo;爸爸，你哭了？&rdo;

他愣了一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强装微笑的对当时还小的我说，&ldo;没，被烟熏的。&rdo;

&ldo;那以后别抽烟了。&rdo;

&ldo;好，以后不抽了。&rdo;自那以后，他便很少抽烟，一抽烟眼泪就被熏出来，我不喜欢看他流泪的样子，就偷偷把他的烟统统泡了水给扔了，他知道后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还好老妈把我护在身后，那时也觉得挺委屈的，放声哭到，&ldo;你总是被烟熏哭，我不要你哭。&rdo;

而现在，烟还未点燃，他的眼眶就已经红红的。奶奶和老妈被他赶到里屋，我强忍着肩膀上疼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跪的时间长了，每走一步都酸疼的很。

&ldo;谁让你站起来的！&rdo;

我没理他的话，到院子角落的柴火堆找出老妈平时安放在这里的打火机，试了一下还能用，我走到他面前，把打火机放到他面前，&ldo;爸，你忘记点火了。&rdo;

老爸吸了吸鼻子，把烟点上，口气也变得有些失落，&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ldo;她陪我走了好多年，我已经离不开她了。&rdo;

&ldo;没有谁能离不开谁的。&rdo;

&ldo;如果是你和老妈呢？&rdo;我和他并排坐在一起说道。

&ldo;这怎么能比？未来的日子你们要怎么过？老了也没有孩子赡养，受了欺负，谁来出头……&rdo;

&ldo;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她可比你更了解我。&rdo;在爸妈眼里，我永远都是恬静乖巧从来不会惹是生非，在他们安置的人生轨道上前行，变成他们想象中的那种样子，至少很多年前是这样的，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和我一直处不来，除了因为老爸是学校里的教师外，每次考试结束都会在背后冷嘲热讽，说我提前知道了□□。爸爸说，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没有做错，无愧于心就行。

我就像个另类一样，一个人来来往往，偶尔也会有同学来搭讪，最后才说，让我告诉他们下次考试都考什么试题。我说，我不知道会考什么。他们笑道，你爸爸是教导主任，你别那么自私，跟我们分享分享呗。我也不知道到底会考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逮着我来问，我若是没说，他们便大肆宣扬我的恶行，似乎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在那个青春懵懂的年纪，对于这些莫须有的事，我也没太在意，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坏人呢，他们都只是闹着玩的吧。初升高的时候，最后的体育考试有个一千长跑项目，我一直是班上的长跑冠军，开跑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压力，五个人一组，我冲在最前面，耳边都是他们喊着另一个女孩的名字，&ldo;程萱，加油！&rdo;&ldo;程萱，快点超过她！&rdo;……

我回头看那个女孩咬牙坚持跑着，五圈确实太累了，渐渐我的速度也慢下来，却早与她们来开长长的距离，呼吸急促以至于大脑有些昏沉，只能听到耳边风的声音刮过，&ldo;林染，减油！&rdo;&ldo;林染，你别跑了！&rdo;&ldo;程萱，加油！快点啊！&rdo;&ldo;程萱！没事，你可以的！&rdo;……

我看不清都是谁在说话，只知道这些声音随着风在我耳边反复穿梭，直到最后一圈的时候，他们跑到我身边大喊让我别跑了，我头昏沉的很，慢慢左手臂整个变得麻木，明明就差最后200米就到终点了，为什么鼻子那么酸楚，就好像全世界都弃我而去，没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有一个人会为我的努力鼓掌，没有人会为我加油。

最后100米的地方，我停下来了，拍了拍麻木的左臂，慢慢走向终点，他们的冠军从我身边跑过，紧接着后面几个全都过了终点。

程萱累的靠坐在墙壁旁，有同学主动帮她按摩大腿，&ldo;林染，你怎么不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