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走了神,长久的拍打着何宝廷的后背,脑子里却在自顾自的运转着:&ldo;可以往他的烟卷里搀一些牛粪,不告诉他,让他吸到一半自己发觉,作呕之下,大概就能把这个烟瘾戒掉了。&rdo;
哈丹巴特尔的这个险恶用心最终没有化为现实,因为他的确是忙。把黄澄澄的金子变成绿盈盈的美钞,这个差事他之前没有经手过,所以对此持有饱满的兴趣和热情。这个时候阿拉坦派上了用场‐‐他的财产全存在美国银行里,是个大主顾,哈丹巴特尔要办成这件事,需要阿拉坦的指导。
阿拉坦也很乐意帮这个忙,现在一般的蒙古王公们,经过上面几代的豪奢生活,大多的家庭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架子;只有阿拉坦的家族中一直人丁稀少,且一直是安生过日子,所以留下的积蓄还颇为可观。当然,如果他不同玉鸾离婚的话,经济上还要比现在富有的多,不过他宁愿在财产上受大损失,也坚决不能再和玉鸾过下去了。现在关内关外都在打仗,想着玉鸾名下的那些庄子恐怕已经沦为战场,他就暗暗的窃喜,觉着自己是报仇了。
领着何承凯,他和哈丹巴特尔以及一班卫士,押着黄金跑到天津花旗银行去了。
哈丹巴特尔和阿拉坦一走,何宝廷就觉着家里空落落的,他又不愿意去欢场玩乐,所以独自坐在家中,竟是落了个郁郁寡欢的光景。若是再加上要回想前尘往事,那种愁思就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了。
这日的傍晚,李世尧来了。
听说他让哈丹巴特尔和阿拉坦带着所有黄金出门去了天津,李世尧就有点发急:&ldo;嘿!你胆子还真不小!把那么多金子给那个喇嘛,你不怕他带着东西跑了?&rdo;
何宝廷横了他一眼:&ldo;不要诋毁哈喇嘛!&rdo;
李世尧皱起眉头道:&ldo;我看你可是挺瞧得上那个喇嘛的!怎么着?在一起混长了,日久生情?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喇嘛不住庙里,老跟着你算什么事!&rdo;
何宝廷觉着他这言语很侮辱哈丹巴特尔,就有些不爱听:&ldo;他是我请回来的,帮了我很多忙,我一直很尊敬他,你不要胡说八道!&rdo;
李世尧嗤笑一声,换了开火的目标:&ldo;那个什么王爷呢?我可没看出来你也尊敬他!&rdo;
何宝廷耐着性子答道:&ldo;阿王没有家,跟我四五年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让他往哪儿去?&rdo;
&ldo;真有意思!他那么大一个人,身边还有奴才,买个房子自己过去嘛!难不成还要一辈子跟着你?&rdo;
何宝廷很认真的告诉李世尧:&ldo;阿王是个废物,一个人生活就能让人给欺负死!他对我是一片好心,他不走,我决不能撵他;他要真是跟着我一辈子,那我也认了!&rdo;
李世尧在地上来回踱着步:&ldo;这话说的!本来是咱俩过日子,结果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对王爷喇嘛!&rdo;
何宝廷这个时候心里就很不痛快了,可是强忍着不发火:&ldo;没了喇嘛王爷,也还有承凯呢!&rdo;
李世尧没留意他的神情态度,有口无心的说道:&ldo;甭提你那个承凯了,见着我就喷口水,一句人话不说!&rdo;
何宝廷站起来,扭头就走。李世尧见了,连忙去追。两人正在小客厅中纠缠不清之时,忽然门外有人高喊&ldo;报告&rdo;,李世尧走去开门看时,却是自己在军中的一个心腹参谋杜长云。杜长云向房内望了一眼,见何宝廷站在里面,就对李世尧使了个眼色。
李世尧会意的同他走了出去。二人到了院内僻静地方,杜长云便低声道:&ldo;师长,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问出眉目来了。&rdo;
李世尧见他神情凝重,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ldo;怎么讲的?&rdo;
杜长云道:&ldo;说是德王在重庆很受冷遇,上面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理会蒙政府的这些人了。现在何高参的问题也不是汉jian罪,他和黄为玉一样,大罪过是屠戮百姓。现在黄为玉带兵出关了,他是二号,三号津王带兵投外蒙了,四号是那个老掉牙的松王,您看这不就是不好办了么?要挑一个杀一儆百的,那也是何高参啊。&rdo;
李世尧摸着下巴问:&ldo;那他们能怎么着?撤职?传讯?审查?&rdo;
杜长云想了想,苦着脸摇了摇头:&ldo;师长,别怪我危言耸听。您看陈公博那么大的官,不也被枪毙了吗?&rdo;
李世尧沉吟片刻,对着杜长云挥了挥手道:&ldo;你先回去吧!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勤快点跑动,得到消息就马上给我传过来。&rdo;
杜长云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李世尧也满怀心事的回了小客厅。
何宝廷见他回来了,上前就在他脖子上抽了一巴掌:&ldo;滚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