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rdo;
&ldo;有话好说。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城里太白楼,我请你喝酒,再细细告诉你。&rdo;
一面说,一面便来拉他的衣服。阿狗是有准备的,不容他近身,便扭腰一闪,同时举手往下一格。姓朱的猝不及防,为他在手腕上砍了一掌。
这一掌很有些力道,疼得姓朱的只是甩手,脸色当然也非常难看了。
&ldo;怎么?&rdo;他问,&ldo;你真是敬酒不吃罚酒?&rdo;
&ldo;只要你说出道理来,我情愿吃罚酒。&rdo;
这话软中带硬,姓朱的无计可施,顿一顿足,不耐烦地说:&ldo;好吧!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是赵大人要找你去问话。&rdo;
这当然是指赵文华,阿狗故作不解地问:&ldo;哪位赵大人?&rdo;
&ldo;哪位赵大人?你不想想,在这浙江、南直隶、福建一带,有几位官儿,当得起&lso;大人&rdo;的称呼;再想想,还有哪位姓赵的是&rso;大人&lso;?&ldo;
&ldo;喔,你是说京里来的赵大人,他找我干什么?&rdo;
&ldo;谁知道,你最好当面去问他。&rdo;
&ldo;我不想跟他见面。&rdo;阿狗问道:&ldo;你刚才不是说,有几句话要问我?想来那就是赵大人要问的;既然如此,你就代赵大人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
这总算是相当合作的态度。姓朱的意思活动了,但还有一层顾虑,怕他太滑,所答的如果是假话,自己无从分辨。
考虑了一会,觉得有个以实证虚的办法可用,就自己知道的先问,如果他答得真实不虚,那么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事,也可以相信他答得不假。
于是他说:&ldo;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桐乡的?&rdo;
&ldo;今天一早,太阳出来不久。&rdo;
&ldo;什么时候到嘉兴的?&rdo;
&ldo;未牌时分。&rdo;
&ldo;干什么?&rdo;姓朱的却又自己加了一句:&ldo;是送王翠翘来看心云老师太?&rdo;
&ldo;一点不错。&rdo;
&ldo;你跟王翠翘是何关系?&rdo;
&ldo;她是我姐姐。&rdo;
&ldo;你不是姓李吗?&rdo;
&ldo;对!我们是异姓姐弟。&rdo;
&ldo;怎会有这样亲的情份?&rdo;
&ldo;这就说来话长了!&rdo;阿狗问道:&ldo;我姐姐的出身,想来你知道?&rdo;
&ldo;知道。&rdo;
&ldo;那你就懂了。好几年以前,我姐姐在杭州瓦子巷王九妈家,我在那一带打流,人人欺侮我,唯有我这位姐姐照应我。就这样结下了同胞手足样的情份。当然以后还有许多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眼前没有功夫细谈,也不必去说它了!&rdo;
姓朱的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又问:&ldo;王翠翘早不出家,为什么脾气挑在这个时候出家?&rdo;
这话问得有些份量,阿狗心想,说实话恐有未便,编假话更无必要,且隐隐约约答一句,看他懂不懂再说。于是他想了一下答说:&ldo;不入空门,便入侯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