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愕然相向,不知从何说起?定定神细想,约略体会出他的意思;回头看一看没有人,便拉住阿狗的手臂问:&ldo;你是说,要防备素芳与粉蝶?&rdo;
&ldo;是!&rdo;
&ldo;粉蝶我不敢说,素芳好像不至于。&rdo;
&ldo;不至于什么?&rdo;
&ldo;不至于对我作什么监视。&rdo;
这话大出阿狗的意料,急急问道:&ldo;何以见得?&rdo;
徐海又发愣了,是那种难于措词的神气。阿狗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省悟,却不敢相信。
&ldo;原来她‐‐&rdo;
一语未毕,只见徐海急急摇手,阿狗发现是素芳来了,手里拿着件衣服,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件蓝袖薄棉的半臂。
&ldo;起风了!要冷了!&rdo;素芳一面说,一面把她手中的半臂敞开,等着伺候徐海穿着。
徐海一言不发,背过去,伸两臂往后一撑,素芳又转到前面来替他扣纽扣。徐海连正眼都不看她,是那种居之不疑,受之无愧的神情,而且看得出享受这样的伺候,已非一日。
阿狗有些替王翠翘抱屈,很想开个略带讥嘲的玩笑,却又不敢,因为素芳翻脸不认人的性格,是他领教过的。
反倒是素芳在称呼上开了他的玩笑,&ldo;阿狗大爷!&rdo;
&ldo;阿&rdo;字说得极快极轻,听来便成了&ldo;狗大爷&rdo;,她接着问道:&ldo;要不要添件衣服?&rdo;
&ldo;李大爷就是李大爷!&rdo;徐海微带呵斥地说:&ldo;什么阿狗大爷?&rdo;
&ldo;我是听蝶姑娘这样叫过李大爷,一时口滑了!&rdo;素芳抿嘴一笑,&ldo;李大爷你可别生气。&rdo;
&ldo;不生气,不生气!&rdo;阿狗见机说道:&ldo;衣服倒不必添,另外想烦你件事;吃得太多了点,积滞不化,想浓浓地喝碗普洱茶。&rdo;
出在云南的普洱茶,专消积食,这种茶是茶饼,又须煎,不能用开水冲泡;等她擘开饼茶,在风炉上煎开,得好些功夫。阿狗的用意,就在调虎离山,好容他跟徐海多谈一会。
等她应诺而去,他向徐海笑道,&ldo;二爷,你倒真有些本事,能降服得住这头母老虎。&rdo;
&ldo;这也是想不到的事。&rdo;徐海平静地说:&ldo;落花流水而已。&rdo;
&ldo;谁是落花?谁是流水?&rdo;阿狗问道:&ldo;看来是她有意?&rdo;
徐海点点头,&ldo;据她自己告诉我,那天从平湖同车来,肌肤相接,在她是平生第一遭。所以‐‐&rdo;他笑笑不再说下去了。
&ldo;二爷!&rdo;阿狗突然收敛笑容,很郑重地问:&ldo;不会是美人计?&rdo;
&ldo;不会。&rdo;
&ldo;有把握?&rdo;
&ldo;有把握。&rdo;
&ldo;那好!&rdo;阿狗极欣慰地说,&ldo;这倒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如今看来不要紧了!&rdo;
&ldo;不要紧?&rdo;徐海问道:&ldo;有什么要紧的事?&rdo;
&ldo;性命!&rdo;阿狗点一点徐海的胸口,&ldo;二爷,胡总督叫我赶回来告诉你:赶紧要避一避!&rdo;
&ldo;为什么?&rdo;徐海愕然相问。
&ldo;说来话长。此刻只能告诉你几点:第一、罗小华投到赵文华那里去了,胡总督已经不能指挥他了。第二、吴四由赵文华派人养在那里,他,说不定就是罗小华放走的。第三、不用说,赵文华不但饶不过你,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