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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ldo;是！娘讲得很明白。&rdo;

&ldo;你明白就好。现在有个人，跟你很有缘，亦只有你才能救，试问你救不救？&rdo;

&ldo;这倒是谁啊？&rdo;

&ldo;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形，你救不救？&rdo;

若说&ldo;不救&rdo;便是不讲理了，只好这样答说：&ldo;不知道我力量够不够？&rdo;

&ldo;当然够！&rdo;陆太婆又说：&ldo;就是不够，你也该救。舍身饲虎，这个故事你总知道？&rdo;

释迦牟尼舍身饲虎的故事，何能不知？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勇气？因而默然不答。

&ldo;怎么？我的话不对？&rdo;

&ldo;娘的话，怎么会不对！&rdo;王翠翘说：&ldo;只要我的力量够，当然应该救人。这，说了半天，到底是指谁？&rdo;

&ldo;这个人我没有见过。&rdo;陆太婆平静地说：&ldo;徐海！&rdo;

两字入耳，恍如雷震：&ldo;是他？&rdo;王翠翘结结巴巴地问：&ldo;徐海怎么样了？&rdo;

见她是这样关切惊惶的神态，陆太婆倒有些顾虑，怕说了徐海的情形，会害她着急。

于是，陆太婆放缓了语气说：&ldo;徐海住在胡家典当里，想你想得很利害。&rdo;

王翠翘松了一口气，只是心潮平伏，有无数的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ldo;因为想你的缘故，意志不免消沉，罗师爷告诉我，徐海替朝廷立了大功，赵侍郎跟胡总督已经替他出奏到京里，要给他官做。&rdo;

听得这话，王翠翘又惊又喜，一双眼变得水汪汪地格外明亮‐‐惊喜的不是徐海将要出官，而是终于能够出头，可以不做隐姓埋名的&ldo;黑人&rdo;了。

&ldo;娘，&rdo;她追问一句：&ldo;真的？&rdo;

&ldo;我当然不会骗你，罗师爷也决不会骗我。&rdo;陆太婆紧接着又说：&ldo;徐海不但要做官，而且朝廷还有大事要借重他；偏偏他精神不好，所以赵侍郎跟胡总督都很着急。&rdo;

听这一说，王翠翘完全明白了。怪不得这样急着要让她还俗，原来是有大事要差遣徐海去做，而又非她不足以鼓舞徐海。她在想，连师父都这样关切，可知要徐海去做的那件大事，必于国计民生有极重要的关系。然则那是件什么大事呢？

心里在想，口中便问了出来，陆太婆答说：&ldo;罗师爷不肯说，只说是件救百姓的好事。也就因为这一点，你师父才肯放你。女儿，你不要让你师父的一起慈悲心落空！&rdo;

最后这句话很有力量，王翠翘想起心云临别的那番教诲，觉得能鼓舞徐海去做这件救百姓的好事，比在庵中持斋念经的修行好得多。

这样一转念，老挂在心里的，那种因为还俗有负初心而不安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不过，不往后想，只朝前看，却有许多混沌不明之处，需要先问清楚。

&ldo;娘！我不会违拗你老人家的话，也不会让师爷的一起慈悲心落空。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rdo;她停了一下问，&ldo;就是跟徐海见个面吗？&rdo;

这一问有不尽的言外之意。在陆太婆面前，跟在王九妈面前的身分，有天渊之别。而且，过去跟徐海固有过一段&ldo;妾身不分明&rdo;的亲密关系，但从法云庵出家那天气，便已随满头青丝，付之并州一剪。照道理说，如今与徐海仅只于相识而已！纵有旧情，却不可随便重拾；否则，不但是自辱，也辱及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