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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ldo;不忙，不忙！&rdo;胡宗宪赶紧挺身出来，&ldo;使者远来，亦须稍洗征尘，请先休息。从容商议。&rdo;

&ldo;胡巡按，你总也听到诏旨了！&rdo;潘恩答说：&ldo;上头是立下程限的，按驿站走，迟一刻都不行‐‐&rdo;

&ldo;是，是，我知道。&rdo;胡宗宪抢过他的话来说：&ldo;各位先遣到齐馆休息，张总督交给我，准定明天一早，备齐车马，送大家上路。&rdo;

潘恩沉吟了一会说道：&ldo;张总督可以交给你，只怕你担不起这副千斤重担！&rdo;

这意思是倘或张经自杀或者潜逃，胡宗宪的责任不轻；那是杞忧，但话不能这么交代。而胡宗宪又别有意会，连连拍胸答说：&ldo;都在我，都在我！请放心，我明白！&rdo;

这时李天宠已经得到消息赶来。不过，他不来还好些，因为他的胆子小，看张经忽然获罪，知道是谁搞的把戏。自问对赵文华亦不见得尊敬，那就说不定会步张经的后尘，因而张皇失措，尽说些不得体的话，对张经不但毫无安慰的作用，反而徒乱人意。

因此，张经虽明知胡宗宪与赵文华是一党，却仍不能不跟他商量一切，托词正在进兵，不能没有人坐镇，将李天宠遣走以后，请胡宗宪到私室密谈。

&ldo;汝贞，&rdo;他说，&ldo;我现在都要靠你了！&rdo;

&ldo;言重，言重！&rdo;胡宗宪答说，&ldo;皇上明鉴万里，自有权衡，大人不过暂时委屈，只怕一到京就会官复原职。&rdo;

&ldo;我倒不敢这么想。只望捷报先我到京，浮言自然可息，能放我归田，就心满意足了。&rdo;张经略停一下又说，&ldo;汝贞，我家眷都在原籍，这里倒没有什么牵累。不过此去正逢炎夏，我的身体不好，只怕未沾君恩，先归黄泉。&rdo;说着，脸色便颇黯了。

&ldo;大人请放心！&rdo;胡宗宪急忙答说，&ldo;我也想到了，自有安排，包管大人一路上不会吃苦。&rdo;

&ldo;喔，你是怎么个办法呢？&rdo;

&ldo;我去凑这个数。&rdo;他伸一指低声说道：&ldo;一半送来人，一半让大人随身带去，上下打点，哪里还会吃苦？&rdo;

&ldo;你说这个数是一千还是一万？&rdo;

&ldo;当然是一万。&rdo;

&ldo;这，&rdo;张经感激地说，&ldo;这太费你的心了。&rdo;

&ldo;患难相扶，理所当然。总之，大人请放心，等明天气程以后，我还要派人进京去照顾。松雪这方面，我也要打听一下，倘或是他跟大人过不去，我也要找机会劝劝他，勿为已甚！&rdo;

&ldo;松雪&rdo;是赵孟覜的别号，当然是指赵文华。张经听他说得这样子恳切，感动异常，握着他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ldo;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先去安抚他们。这里请大人料理料理私事，回头我再来。&rdo;

说完，胡宗宪告辞而去。走到厅上，只见总督衙门的属僚和幕友都在等候。胡宗宪忽然想到，赵文华未来，李天宠有事，在这里便数自己的权位最高；不但义不容辞要抚慰大家，而且也正是建立自己的地位的好机会。

因此，他站定了脚说：&ldo;事起不测，是谁都想不到的。总督虽是被诬，不过现在是待罪之身，不便出面，公私一切，暂时都交给我了。&rdo;说到这里，他喊一声：&ldo;中军！&rdo;

&ldo;中军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