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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是赵侍郎。&rdo;

&ldo;是他？&rdo;江朝奉又接一句：&ldo;也应该是他。&rdo;

胡宗宪知道赵文华的口碑不佳，不过话还是得说：&ldo;保障大家安居乐业，以后都要靠赵侍郎了，乡兄，我的意思是，最好先拿面子拘住他，让他不能不尽心，不忍不尽心。那就是地方之福了！&rdo;

&ldo;是。&rdo;江朝奉心想，开口无非要钱，便率直问道：&ldo;应该如何替赵侍郎做面子，请你老主持，该用多少钱，我们大家去凑。&rdo;

&ldo;面子也不是替赵传郎一个人做。箪食壶浆，以劳王师，也是百姓该尽的本分。现在大兵已经出发剿倭去了，得胜归来，地方上应该慰劳慰劳弟兄们。我想请你为头发起，凑个数目备份全帖，送到赵侍郎那里，请他转发。这样，不是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吗？&rdo;

话说得很冠冕堂皇，江朝奉诺诺连声，答应照办。

赵文华是傍晚到的。胡宗宪可真是替他大大做了一回面子，关照县官，转饬乡绅地保，挨家挨户去劝，出动男丁欢迎。从东门城外里把路就开始，排队夹道相迎；灯笼火把，一直照到府前街的清虚观‐‐嘉兴最大的一个道观，颇饶花木之胜；是胡宗宪指定，赵文华的行馆。

地方文武官员，当然也在欢迎之列：为头的是李天宠，神色是恭敬中带着些惴惴之感。他已经想到了，张经如此下场，必出于赵文华的排挤，领教了他的手段，自己识趣，再也不敢得罪赵文华了。

赵文华却不大理他，比起对待胡宗宪的亲热，令人越觉难堪，勉强跟到清虚观，看赵文华并没有留他坐一会的意思，便悄悄溜了。巡抚一走，大家跟着散去，只有胡宗宪未走。

&ldo;汝贞！&rdo;赵文华志得意满地，&ldo;你看我的手段如何？&rdo;

&ldo;不胜佩服。&rdo;胡宗宪答说，&ldo;圣眷优隆，又有严阁老的倚重，我看华公真除的旨意也就快到了。&rdo;

&ldo;不会，不会！我也不想外放，还是做京官舒服些。前几天我就有信给东楼，请他转禀严阁老，相机奏请皇上，召我还朝。&rdo;

&ldo;还朝可也不能空手回去，办贼总得办个结果出来，但望俞大猷他们这次能好好打一仗，站稳脚步，诸事就好办了。&rdo;

&ldo;对！我也是这么想。等我还朝的时候，希望是你接我的手。不过，由巡按一下子跳到总督，还没有这样的先例，要一步一步来！&rdo;说到这里，赵文华突然问道：&ldo;汝贞，你看李天宠如何？&rdo;

&ldo;华公吩咐考查他的劣迹，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办。照我的看法，人倒还不错，就是贪杯不好，误了好多事。&rdo;

&ldo;嗜酒误事就够了。等我来参掉他。&rdo;

正谈到这里，只听擂门如鼓，递来紧急军报，是俞大猷报捷：王江泾与倭寇遭遇，展开激战，三路合围，永顺、保靖土兵，更见得力，一攻其前，一蹑其后，倭寇海盗，大败而遁，斩首1900余级，汤克宽的舟师，烧毁贼船200余艘，敌无退路，溺死者不计其数。

这是从备倭以来，从未有过的战功。赵文华与胡宗宪的感想相同，是既喜且忧，且是忧多于喜，屏退从人，闭门密议，如何处置这个捷报？

&ldo;先瞒着！决不能让张廷彝知道。&rdo;赵文华神色懔然地说：&ldo;这下他有了翻案的凭藉，反咬一口，入骨三分，不可不防。&rdo;

&ldo;瞒是瞒不住的。&rdo;胡宗宪亦知事态严重，不可用纸中包火的那种危险办法，&ldo;华公，我看须另筹善策。&rdo;

&ldo;你说，什么是善策？&rdo;

&ldo;我只能谈到这里。&rdo;胡宗宪说，&ldo;所报如果属实，即是军兴以来的第一功。大捷不赏不贺，平淡处之，那于士气民心的影响太大了。我已经关照本地的殷商，捐献劳军，大概明天上午就有一笔数目很可观的款子，送来给华公分赏各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