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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好！谈正事。&rdo;叶麻听劝，但仍有些悻悻然的神色。

&ldo;罗师爷，&rdo;陈东问道，&ldo;你说胡总督已经接受我们的要求了，这话是怎么说？&rdo;

&ldo;信里不写明了，他只等我一句话就照办。我仍旧维持原议。&rdo;罗龙文答说，&ldo;现在责任都在我身上，我一定对得起各位。将来就算出了什么小小的乱子，我也认了。&rdo;

&ldo;这话就不对了！罗师爷好像也不大相信我们，能够约束倭人。&rdo;

&ldo;话不是这么说！&rdo;罗龙文使劲摇着头，&ldo;我相信各位与不相信各位的部下，是两回事。&rdo;

&ldo;怎么叫两回事？&rdo;

&ldo;是啊！&rdo;叶麻也说，&ldo;不相信我们的部下，就是不相信我们，那是一回事。&rdo;

&ldo;两回事！&rdo;罗龙文的声音很坚决，也很从容，&ldo;一个人的相信别人，靠自己的见闻。我跟各位相处了这些日子，知道各位都是血性汉子，说一句，算一句。可是各位的部下，我没有见过，纪律如何，不得而知。说句实话，各位的部下，以利相结，到底不是操练过的官军，知道什么叫纪律？若各位在那里约束，当然可以放心；倘或各位不在那里，各位的部下，是不是能够约束自身，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有应变的能力，那就很难说了。&rdo;

这番解释很婉转，但也很透彻。叶麻哑口无言，因为自己想一想，对部下确是没有把握。其他的人，亦有类似的想法，唯独陈东是例外。

&ldo;我的部下，罗师爷，你尽可以相信。我叫吴四带领；他带跟我亲自带是一样的。&rdo;陈东答说：&ldo;吴四去监工，今天气满，明天就可以回来了。&rdo;

&ldo;那好！&rdo;罗龙文问坐在陈东旁边的洪东冈：&ldo;老洪，你怎么样？&rdo;

&ldo;我的人不行！一定要我自己看着，不然就会不安分，出花样。&rdo;

接着，黄侃、王亚六亦都表示，又要守纪律、又要能应变，其事不易，他们的部下恐怕做不到。

谈来谈去，没有结果，叶麻有些焦躁了。因为徐海自始至终不曾发言，未免不满：&ldo;你呢？&rdo;他推推徐海说：&ldo;也可以开开金口了吧？&rdo;

于是，视线都集中在徐海脸上，他却显得异常沉着，慢吞吞地说道：&ldo;古人道得好；&lso;止谤莫如自修&rso;‐‐&rdo;

刚开得一句口，叶麻便不耐烦了，粗鲁地打断他的话说：&ldo;孔夫子的卵胞，文诌诌地用不着！有话快说，有屁请放！&rdo;

&ldo;话要慢慢说。如果一句话就能说得完的，又何用争论半天？&rdo;徐海依然慢条斯理地，&ldo;我在想，我们不要争意气、要争气！胡总督是有点轻视我们部下纪律的意思，我们就要这口气，脾气要讲纪律，纪律比官兵还要好！那一来胡总督就不会说我们是乌合之众了！&rdo;

&ldo;对！&rdo;一句话将叶麻说得兴奋了，&ldo;我们一定要争这口气。&rdo;他前倨而后恭地向徐海说：&ldo;这口气，怎么争法，要靠你来动脑筋了。&rdo;

&ldo;我半天不开口，就是在动脑筋。&rdo;徐海屈着手指说：&ldo;第一、我们要挑最好的人派出去；第二、我们大家一起去督队；第三、我们要推一个人发号施令，大家都听他的指挥。这样子，纪律才能维持，步骤也不会乱。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以逸待劳，以静制动，足可以应变。&rdo;

这番要言不烦的策划，连陈东亦暗佩服，但亦就只有他一个人不能亲自督队，因为他要陪倭人上船，指定吴四替他负责。至于&ldo;总头领&rdo;，大家公推徐海担任，他亦就当仁不让了。

&ldo;承蒙各位抬爱，我一定尽力把这件事办得漂亮。如今有两点要请大家注意。&rdo;徐海以略带发号施令的意味说：&ldo;第一、浮铺搭成，立刻可以动身，散布在各处的弟兄，应该加紧集中；第二、罗师爷一个人在这里，要格外保护，也该有个专人负责。我看小尤很会办事，这副担子可以挑得起来，就归他负责好了。老陈，你的意思怎么样？&rdo;

&ldo;我没有意见。&rdo;陈东答说，&ldo;看大家的意思。&rdo;

大家都无异议。负责保护，也就是负责监视的责任，便由洪东冈移交给小尤。当时约定，第二天一早各带1000人在城隍庙会齐，沿乍浦一带接替官军布防；第四天开始，倭人上船，装满开航。

于是各人都很忙了，回去一面要挑选精粹；一面要交代未了事宜。徐海亦然如此，一到家首先就找阿狗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