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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乐器凑手，鼓舞了一逞歌喉的兴致。可是她不愿唱那些缠绵娇柔的吴歈俗曲，决定用海盐腔唱北曲；也不愿唱那些断肠荡气的儿女私情，决定潇潇洒洒唱一套叙景的《水仙子》。未唱之前，先作道白：&ldo;富贵浮云，要他何用？人贵闲适，淡泊中自有至味。且看他这一段清福！&rdo;接着拨弦唱道：

依山傍水盖茅斋，又买奇花着意栽；深耕浅种无灾害，学刘伶，死便埋。喜年年风调雨顺，新酒在糟头醉，活鱼向湖边卖，算天公自有安排。

雪晴天地一冰壶，竟往西湖探老逋，骑驴踏雪溪桥路，笑王维作画图，拣梅花多处提壶。对酒看花，笑无钱，当刘沽，醉倒在西湖。

闲时高卧醉时歌，守己安贫好快活。杏花村里随缘过，真赛似，安乐窝。在贤愚后代如何，得清闲，谁似我！一任门外风波。

六神和会自安然，一日清闲自在仙。浮云富贵无心恋，盖茅庵近水边，有梅兰竹石萧然。趁村叟鸡豚社，随牛儿沽酒钱，直吃得月坠西边。

唱到这里，嘎然一响，弦歌皆寂。粉蝶抱紧琵琶，凄然长叹：&ldo;唉！宁作太平

犬，不作乱离人。这等风月，哪里去寻找。&ldo;

说罢。琵琶遮面，暗自拭泪。冈本又诧异了，&ldo;我不懂她唱的什么，只听出音节并不起凉。&rdo;他问阿狗：&ldo;她哭的什么？&rdo;

这话让阿狗很难回答。&ldo;不知道粉蝶是有意做作，还是真有离乱之感？不过，有一点他是了解的，粉蝶决不是没脑子的人。&rdo;

&ldo;也许她有什么伤心的事。&rdo;他这样回答冈本，&ldo;一时感触。不必理她。&rdo;

&ldo;不！你不妨问问她。也许我可以帮她的忙。&rdo;

&ldo;好！我来问她。&rdo;阿狗转脸问粉蝶说：&ldo;这个倭人要我问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愿意帮你的忙。&rdo;

&ldo;真的？&rdo;粉蝶又惊喜地问。

&ldo;是真的。不过，他的力量有限，恐怕帮你的忙，也只是送些钱给你花。&rdo;

&ldo;那就不必了！&rdo;粉蝶失望地答说：&ldo;我只要回去，不要钱。&rdo;

&ldo;你要回哪里？石门？&rdo;

&ldo;自然！&rdo;

&ldo;那条路很不好走。&rdo;阿狗忽有灵感，&ldo;你要回嘉兴，我倒可以帮你的忙。&rdo;

&ldo;嘉兴也好！&rdo;粉蝶答说，&ldo;反正哪里都比这里好。&rdo;

&ldo;好的。我来替你想法子，你再等两三天，我自会来通知你。&rdo;

&ldo;谢谢李大爷。&rdo;粉蝶第一次开了笑靥。

这一来，席面上就比较融洽了。饮到黄昏，照子还未回来，而冈本兴犹未央，主张连下去作长夜之饮。阿狗因为有许多话要跟徐海去说，歉然未能相陪，订了后约而别。

听完阿狗的报告，徐海颇为满意，因为一下子找到了3个可用的人。

&ldo;冈本，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关于辛五郎的消息告诉我。照子人很聪明，也很听我的话，只要能够接近辛五郎，亦一定会有收获。至于粉蝶，我想可以利用她带信到嘉兴。&rdo;

阿狗的话刚完，王翠翘已翩然出现，她在门外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一进门便问：&ldo;你刚才提到一个名字，叫什么粉蝶？&rdo;

&ldo;对，粉蝶。&rdo;阿狗答说，&ldo;慰安所中刚来的一姑娘，回石门去看她老娘，不知怎么被抢了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