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岳
回信
西岳:
真正的爱情与是否考上大学关系不大。但是,我建议你与女友的关系要冷一冷。这不是很矛盾吗?不。我的理由是,如果爱情真正到了一定的火候,就不会再存在是否继续保持关系的问题了,但你却把它作为一个问题向我提出,可见你们的爱情火候未到。火候未到的爱情要经历校门内外、年级上下等等分离性因素,确实有点累,不如冷一冷,过一段时间再看。
至于你明年是否一定要去报考她所在的那所大学,我也认为不必如此强求。你说她考上的是一所重点大学,从语气判断,你今年报考的并不是重点大学,却也未能如愿;如果只经过短短一年时间的复习,你又强迫自己大幅度提升报考等级,其中又有爱情的因素加添在里边,你的压力太重了。万一考不上她那所学校呢?你与她的关系中一定会出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因素。你对这种尴尬因素不会没有预感,因此压力更重。
我的建议是双重减压:先减爱情的压,再减考大学的压。你只承认,一个关系很好的女同学考上了大学,今后彼此的关系如何发展,顺其自然;明年你会再考一次大学,考自己喜欢而又比较有把握的专业,不求重点,也不求一定要和什么人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松下一口气来,复习功课的效果也会大大提高。
我不认识你,却对你的私事说这么多斩钉截铁的话,其实是十分冒险的,你完全可以不加理会。但我希望你记住一个原则:要对一些复杂的问题作出选择时,首先要给自己减压,先让自己放松下来。在沉重的压力下,连空气都是扭曲的,最容易作出错误的决断。
余秋雨
七
来信
余教授:
我在二十三岁时就担任了车间主任,由于年龄优势,还差一点被选作了副厂长。但我明白自己的长处在技术方面而不在管理方面,因此几经申请,终于辞职,专心去做技术工作了。
让我伤心的是,刚刚辞职,平日与我亲密无间的三个好朋友拍着我的肩说:&ot;可惜!可惜!你太让我们失望了!&ot;我以为他们是开玩笑,谁知他们以后确实开始对我冷淡,有时简直是冷若冰霜。
到这时我才懂得,他们当初与我交朋友,其实是更看重我的仕途。仕途一断,友情贬值。但回想起来,我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愉快,我现在再也找不到这种愉快了。有时我也会一个人暗想,为了不使朋友们失望,我还是去做车间主任或副厂长,巴?但又觉得不是味道。想请你谈谈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王礼明
回信
礼明:
不要害怕朋友们的失望,也不要害怕朋友们因失望而远去。我们不可能让一切朋友都满足,故意扭曲了自己而使朋友们满意,这就是虚假,而虚假又怎么能培植友情?
请允许我讲一段自己的往事。
好些年前,在南方,一位与我交往了很多次的朋友,突然放低了声音对我说:&ot;请代我向老人家问好!&ot;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用如此恭敬的态度来问候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名不见经传,这位朋友也从来没有见过。但又想大概是人家特别讲究这方面的礼节吧,于是就对他深表感谢,同时也问候了他的父母。没想到接下去他又说:&ot;从报纸上看,他最近在北方几个油田视察吧?&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