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丛珍望着他脖子上有些刺眼的红印,见那里竟已经开始隐隐显出了青紫的痕迹。她不由回想到那一巴掌,猜想杨父那时可能气急,实在用力太大,这才一巴掌就把他的脖子给打成这样。要是万一那一下落在她的脸上,她说不定真的会被打聋掉,这么想她确实应该感谢从亦白替她挡了这一下。
她低头沉默不语,经过从亦白身边的时候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ldo;跟我走。&rdo;
从亦白也不问她要去哪里,乖乖地被她牵着,跟在她身后,过马路,走小巷,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的像是个刚吃到糖的小孩子。
这个至今为止只见了三面的女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魅力,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挑动他的情绪。从亦白很费解,也很愉快。
路丛珍分别在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冻成冰块的矿泉水和一条小方巾,然后将从亦白带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公园里。
从亦白看着她一言不发地拉着自己在小树林间的长椅上坐下,又一言不发地用小方巾把矿泉水瓶包起来,然后递到了他面前。
他挑眉问:&ldo;干嘛?&rdo;
路丛珍叹了口气,也不等他接着,直接抬手将冰水贴到从亦白的脖子上。
尽管隔着一条毛巾,但冰凉的感觉还是把从亦白刺激到了,他略微缩了一下。
路丛珍跟他解释:&ldo;冰敷一下,好的快。自己拿着。&rdo;
从亦白从她手上接过冰水,指尖接触到路丛珍的手,细腻的皮肤竟在他的指尖留下了颇为强烈的触感。
从亦白按耐着自己的心跳看着她的侧脸问:&ldo;这么担心我?&rdo;
路丛珍侧目瞥了他一眼:&ldo;担心你死了,白莉女士会找我要人,我可交不出他的宝贝儿子,到时候你爸妈发通缉令追杀我,我怎么办?&rdo;
从亦白闻言轻轻嗤了一声:&ldo;那你可放心好了,她不会找你要人的。等我死了,你马上跑的远远的,我保证,等她发现的时候你已经逃到天涯海角了,我爸更是如此,恐怕等我化成了灰他都不会知道。你安全得很。&rdo;
他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路丛珍莫名觉得他说的话不是没可能发生,毕竟白莉那么忙,一年中母子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那个至今连面都没见上一次的父亲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万一从亦白真的出了什么事,等李嫂联系上这两人,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去了。
路丛珍不由地放软了声音,侧脸望着他:&ldo;刚才在学校里,为什么不说打架的原因?你不怕学校真的处分你吗?&rdo;
&ldo;我为什么要怕?&rdo;从亦白靠在椅背上,长腿一伸,整个人就在椅子上摊开了,&ldo;有没有处分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杨超本来就是个孬货,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就算没李家河,我早晚也得把他揍一顿。&rdo;
他说的很随意,神情很慵懒,但路丛珍莫名看出了他另外的想法:&ldo;你怕杨超不敢找你麻烦就去找李家河?&rdo;
从亦白瞥她一眼,唇边的笑容有些欠揍:&ldo;你真了解我呀!&rdo;
&ldo;不许贫嘴!&rdo;
从亦白觉得她开不起玩笑的样子实在没意思,换了个手扶着冰水说:&ldo;那个李家河太怂,我帮得了他这一次,帮不了下一次。我要跟老黄说了实话,老黄不一定信,杨超爹妈肯定也不信,到时候再联合起来把李家河一吓,他肯定更不敢说真话。非得他自己说才行,不然没用。&rdo;
路丛珍看着他,目光很静:&ldo;那你自己呢,被冤枉就无所谓吗?&rdo;
从亦白耸耸肩道:&ldo;是啊。我有什么所谓,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刺头,我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的。&rdo;
&ldo;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rdo;路丛珍又问。
&ldo;厉害啊,怎么不厉害?你没看我把杨超揍成什么样了,别说杨超,就说他爸,要真动起手来,我也肯定不会输。&rdo;
路丛珍刚刚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会又觉得他实在幼稚的可以。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脖子,听着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面不改色的嘲笑他道:&ldo;被打成这样,你还真厉害。&rdo;
从亦白很是不乐意听见这话,他坐直身子与路丛珍面对面道:&ldo;我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么!&rdo;
路丛珍望着他如墨漆黑的眸子竟愣了一瞬,回过神后她将他推回椅子上靠着:&ldo;是,我谢谢你。但是下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请你直白的告诉你们老师你的动机和理由,以免受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