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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许为此要付出一些代价，例如在功利事务上显得幼稚笨拙。然

而，有什么快乐比得上永远新鲜的美感的快乐呢?即使那些追

名逐利之辈，偶尔回忆起早年曾有过的&ldo;诗意地理解生活&rdo;的情

08另一种存在

趣，不也会顿生怅然若失之感么?蒲宁坐在车窗旁眺望窗外渐

渐消融的烟影，赞叹道：&ldo;活在世上是多么愉快呀!哪怕只能看

到这烟和光也心满意足了。我即使缺胳膊断腿，只要能坐在长

凳上遥望太阳落山，我也会因而感到幸福的。我所需要的只是

看和呼吸，仅此而已。&rdo;的确，蒲宁是幸福的，一切对世界永葆新

鲜美感的人是幸福的。

三

自席勒以来，好几位近现代哲人主张艺术具有改善人性和

社会的救世作用。对此当然不应作浮浅的理解，简单地把艺术

当做宣传和批判的工具。但我确实相信，一个人，一个民族，只

要爱美之心犹存，就总有希望。相反，&ldo;哀莫大于心死&rdo;，倘若对

美不再动心，那就真正无可救药了。

据我观察，对美敏感的人往往比较有人情味，在这方面迟钝

的人则不但性格枯燥，而且心肠多半容易走向冷酷。民族也是

如此，爱美的民族天然倾向自由和民主，厌恶教条和专制。对土

地和生活的深沉美感是压不灭的潜在的生机，使得一个民族不

会长期忍受僵化的政治体制和意识形态，迟早要走上革新之路。

帕乌斯托夫斯基擅长用信手拈来的故事，尤其是大师生活

中的小故事，来说明这一类艺术的真理。有一天，安徒生在林中

散步，看到那里长着许多蘑菇，便设法在每一只蘑菇下边藏了一

件小食品或小玩意儿。次日早晨，他带守林人的七岁的女儿走

进这片树林。当孩子在蘑菇下发现这些意想不到的小礼物时，

眼睛里燃起了难以形容的惊喜。安徒生告诉她，这些东西是地

精藏在那里的。

&ldo;您欺骗了天真的孩子!&rdo;一个耳闻此事的神父愤怒地指责。

18私人写作

安徒生答道：&ldo;不，这不是欺骗，她会终生记住这件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