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我了。孔子曰:&ldo;未知生,焉知死?&rdo;其实应该倒过来:未知死,
焉知生?西方哲人是不讳言死的,柏拉图甚至把哲学看做学会
死亡的活动。只有正视死的背景,才能从哲学高度提出和思考
生命的意义问题。当然,我并不完全赞同尼采的答案。真正的
哲学家只是伟大的提问者和真诚的探索者,他在人生根本问题
被遗忘的时代发人深省地重提这些问题,至于答案则只能靠每
人自己去寻求。有谁能够一劳永逸地发现人生的终极意义呢?
这是一个万古常新的问题,人类的每个时代,个人一生中的每个
阶段,都会重新遭遇和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当我凭借切身感受
领悟到尼采思考的主题是生命的意义之后,我觉得自己对于他
的一些主要哲学范畴的含义,诸如酒神精神、日神精神、强力意
志、超人,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它们其实都是尼采为个人和人类
的生存寻求意义的尝试。
人生问题曾经引起我那样痛苦的思考,所以,在写这本书
时,我不能不交织进我自己的体验和感受。一位素不相识的朋
友在看了校样以后对我说:&ldo;读了这本书,我觉得自己不但了解
801另一种存在
了尼采,也了解了你。&rdo;我真心感谢这样的读者。
四
我在书的扉页上题了一句献辞:&ldo;本书献给不愿意根据名声
和舆论去评判一位重要思想家的人们。&rdo;在我的心目中,我是把
这些人看做自己的朋友的,我的书就是为他们写的。
对于尼采的误解由来已久,流传甚广,几成定论。三十几年
来,国内从未翻译出版过尼采的著作,从前的译本也不曾再版
过。这使得人们无法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尼采,只能道听途说,
人云亦云。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仍然发现,各地都有
一些爱好哲学和艺术的青年,他们通过偶然到手的尼采作品,甚
至通过手抄本或片断的摘录,成了尼采的爱好者。有一位哈尔
滨青年,不远千里来北京,只是为了到北京图书馆复印一本《查
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与他们交谈,他们对尼采作品的渴求和领
悟总使我十分感动。这几乎是一个规律了:凡是痛骂尼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