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姑娘下车,她也跟着下去,像个乖巧侍女一般走进一栋居民楼,进了一间屋子,反锁。
她料想大事不好,语速极快交代道:“我并非张绪。”
“哦。”这位姑娘反应平平,“那你是谁?”
她便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如何在家中无事,如何睡过去,如何醒来就日月换新天。
“坐。”
两人对坐,那位凶女孩拿一次性纸杯倒了水,站在一边。
“你叫什么?”
“徐菀卿,……字——”
“别说字了……我们现代人不取字,多大了?”
“十六。”
对面的姑娘仿佛释怀,身体垮下,长出一口气。
她的微笑就像富人的施舍一般难得一见,何况如此真心实意地笑了。
“我呢,咳,是张绪的干妈,你和她年纪差不多,不如也——”
“不成,我比姑娘早生几百年,绝没有这样的道理。”
徐菀卿一口回绝。
“你到底想怎么样?”对面突然来了火气,拍案而起,“你到底怎么才能乖乖投胎去?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我替你实现,嗯?”
这话没头没尾,她并没有什么怨恨,已然出阁,也懂得知识,偶尔还能窥见这未来世界的瑰丽风景,还有什么不满?
冥思苦想,却并不像自己所想空空一片。
心内竟然全是不满。
想换个夫君,换个婆婆。
想换一双脚,甚至……换个性别。
她悚然而惊,恨自己贪心太多,实在有悖妇德。
略微迟疑间,却嗅到一股血腥气。
破窗而入一个黄袍老道,拂尘指上她鼻尖:“何方妖孽!还不现出原型!”
啊?
迎头泼来一碗鸡血,糊了一脸。
拂尘又指在她鼻尖:“妖孽!”
“我并不是妖孽。”她轻拉拂尘,打量这突然出现的敌人。
“道行好高!商总!老道我也无能为力!再会!”
老道原路跳出去了。
抹开满脸的鸡血,双手猩红一片。
恍惚想起她裹脚的那日,也是放了一盆鸡血辟邪,她坐在凳子上,被牢牢地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