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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自己一想，简直没法解释这个疑团。一直到第三日，他等不住了，逆料tt在华洋饭店，到了晚上七点钟，就到华洋饭店去候着。到了九点钟，tt穿了一身西装，果然来了。马士香看见，连忙让着坐在一处，笑问道：&ldo;怎么一去三天，不见踪影？&rdo;

tt道：&ldo;前天是到天津去了。昨天家父宴两个公使馆里的馆员，要我作陪。&rdo;说到这里，tt忽然觉得说出实情来，脸上一红。连忙改口说道：&ldo;今日我就打算去找你呢，不料先就在这里碰见了。&rdo;马士香都听在心里，说道：&ldo;这里嘈杂些，不如还是到我那边去坐罢，也可以自由谈话。&rdo;tt道：&ldo;刚来，坐一会儿，忙什么呢？&rdo;

马士香听她这样说，分明是愿意去的了，只得又耐下性子，陪她坐。一会儿工夫，走来两个时装女子，和tt好像很熟的样子，笑着和tt道：&ldo;密斯邓。&rdo;说到这里，tt把眼睛对她一望，她会意，就不说了。马士香在一边看见，心里恍然大悟，这tt女士一定就是前任邓次长的女公子。不过她为什么要隐藏姓名起来，这却不解。这个问题，只好搁在心里，留着慢慢地来问她。交际场中，时间最易混过去。一会儿工夫，就是十二点钟了。马士香当着tt的面，已把怀里的金壳表，掏出来看过了两三回，最后忍不住说道：&ldo;可真不早，我们走罢。&rdo;tt看他这样，笑道：&ldo;怎么这样坐不住？&rdo;也就没再迟延，又和马士香共坐一辆汽车到惠民饭店来。刚刚进门，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站在楼梯边，对tt轻轻喊了一声&ldo;三小姐&rdo;。tt和马士香并肩走着，一路说着话上楼，却没有留心。到了马士香房里，马士香也笑着喊了一声&ldo;三小姐&rdo;。tt道：&ldo;你怎样知道我行三？&rdo;马士香道：&ldo;刚才楼梯边不是有人叫你三小姐吗？&rdo;tt道：&ldo;没有呀，我怎样没有听见？&rdo;马士香道：&ldo;我亲眼见的，怎说没有？&rdo;tt道：&ldo;像个什么样儿？&rdo;马士香道：&ldo;矮胖个儿，穿一件蓝布大褂。&rdo;tt用手撑着腮，想了一想，笑道：&ldo;更不对了。哪有这样的人会认识我？&rdo;

马士香见tt不相信，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也就搁下，没往下说。却笑着问道：&ldo;今天洗澡不洗澡？&rdo;tt斜着眼睛，对他一望，笑道：&ldo;你管咧。&rdo;马士香看见她撒娇，浑身都要痒起来，一手拉着tt，便一同坐在睡椅上。马士香低头看见手上的戒指，就取了下来，拿着tt的手。tt道：&ldo;这戒指你爱不爱？&rdo;马士香歪着脑袋，一直看到tt脸上去，说道：&ldo;我怎样不爱？&rdo;tt道：&ldo;你既然爱这个，我可以送你。不过这一个戒指，有点特别的缘故，明天我准再挑一只比这好的送你。&rdo;马士香不料他开口就送这样的重礼，心里倒是扑通一跳，笑道：&ldo;我那就先要谢谢。无以为报，将来令尊大人要活动起来，我多少可以效劳。&rdo;tt笑道：&ldo;你说我父亲是谁？&rdo;马士香道：&ldo;你以为当我真不知道吗？&rdo;tt道：&ldo;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猜错了。&rdo;

马士香道：&ldo;我是个福尔摩斯，只要和人一见面，就要看出他是什么人，何况我们已经很熟呢？&rdo;tt听他的话，也就没有再辩，不过一笑。马士香心里一想，这决是邓次长的小姐。日前好像听见人说，邓某有外室，这许是外室生的，所以不肯露姓名呢。自己这样想，越猜越对，不敢小看tt，客客气气的和她说话，直谈到夜深。

高等的旅馆，大概总是把下午当早上的。他们十二点钟起来，将房门一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挨身而进。tt看见那妇人进来，脸色都变了，愣着站在一边。

马士香莫名其妙，也愣住了。那妇人走上前和tt请了一个安，叫了一声三小姐，tt哼着答应了。那妇人回转身来，又对马士香请一个安，马士香只得苦笑了一笑。那妇人然后面对着tt，恭恭敬敬站在一边。tt这才开口说道：&ldo;李妈现在哪里做活？&rdo;

马士香听她这样说，才知道是tt家里的一个旧仆。看那妇人身上穿着粗哔叽褂子，干干净净的，手上还带着很粗的银镯子。并不和普通老妈一样，梳那种翘尾巴的头，她却是挽着的辫子头，漆黑的头发上，斜插着一根金挖耳。只看这一点，知道不是一个随便的土老妈。李妈见tt问她，便说道：&ldo;三小姐，闲着啦，我想为那一点小事，小姐下了我的工，总不会老记者的，还得请小姐对老爷太太说，赏一碗饭吃呢。

我那小三儿昨天在这儿找人，碰见小姐，还在门外头候着呢？&rdo;谁知tt听了她这几句很平常的话，脸上却显出十分不安的样子。想了一想，便在随身带的钱袋里，拿了一卷钞票出来。对李妈说道：&ldo;你大概现在境遇很难，我也知道，这一点儿钱，你拿去零花罢。&rdo;说着，便递了过去。李妈接着钞票，看了一看，随手放在桌上，她那张黑黑的面孔上，勉强露出一些笑容，说道：&ldo;我不敢使小姐的钱，不过小三儿闲得久了，求小姐给他一碗饭吃。&rdo;tt和她说话时，看见房门还是开的，走上去，将房门关好。然后再和李妈说话，说道：&ldo;你是知道我的，三四百块钱，我都不在乎，可是今天身上真没带钱。&rdo;李妈笑道：&ldo;就不会开一张支票吗？&rdo;tt道：&ldo;你以为我像我爸爸一样，银行里认得我的笔迹，随便把纸写一写就行吗？我要是支款，非填支票不可。你想，我岂能带着支票簿满处走？&rdo;李妈笑道：&ldo;这是小姐愿把钱给我，我又没有和小姐要，身上不便就得了。&rdo;说着，反身就要走。tt上去一把将她扯住，说道：&ldo;你别走，等我来想法子。&rdo;说着，便走到里屋子里去，伏在椅子上哭了。

马士香坐在一边，直是发愣，不能作声。这时看见tt走进去，便也跟了进来，轻轻的问道：&ldo;这人是谁？别哭！&rdo;tt擦着眼泪道：&ldo;我的人格要破产，我还不哭吗？&rdo;马士香又问道：&ldo;这人是谁？&rdo;tt道：&ldo;她是我家一个老佣人，因为她的丈夫外面做侦探，我怕多事，把她辞了。她有一个儿子，也是北京城里的混混，都是不能惹的。今天的事，被她撞破了。要不给她一点儿甜头，好，她就到我家里直说了出来。或者传到外面去了，我怎好见人？不然，她儿子现在房门外，知道她闹些什么？&rdo;马士香不听犹可，这一听也冷了半截。半天，说道：&ldo;他要多少钱呢？&rdo;

tt道：&ldo;谁知道呢？&rdo;马士香道：&ldo;我坐在里边，你去问问她。若是只要两三百块钱，我箱子里却也现成。&rdo;tt一声不言语，走出去了。马士香隔着屋子一听，却又多了一个男子说话。那男子说道：&ldo;我不难为三小姐。三小姐年轻，被人欺侮了，我要给老爷出口气，他是做官的人，那就更好，我们得问问他，这拆白党的事情，可是他们应当做的？&rdo;这时，就听见李妈说：&ldo;有话好说，你嚷什么？&rdo;马士香听他们这样说，心里不觉扑通一跳。后来就听见tt说：&ldo;小三儿，我也知道你手边紧，我身上可没多带钱。哪！我这里有一只钻石戒指，总值个七八百块钱，你拿去换着使罢。&rdo;就听见一个男子汉道：&ldo;我可不敢接。您啦！&rdo;又听见tt道：&ldo;你还嫌少吗？&rdo;说时，tt走进来了。马士香看时她手上那只戒指，已经不见了。tt轻轻的说道：&ldo;你在这儿，他挟制着我是不容易送走的。不知您这儿有支票没有？&rdo;马士香以为是要钱，说道：&ldo;不必用支票，我箱子里有两百多块钱，全给他们得了。&rdo;tt道：&ldo;我已经去了一只戒指了，还给他们这些钱做什么？我想了一个主意，你只开一张一千元的支票给他，等他拿着走。只要他一出门，屋子里有的是电话，你打个电话给银行里，叫他不要兑款，就说没有存款了，他自然扑个空。他走了，我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