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隔壁洗漱,整理仪容,打开手机。
辅导员也好,班长也好,都在找我。我给妈妈留了张纸条,撑着伞回学校。是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围很大,我站在伞下,倒没有多少人认出我。走进大楼,才有人认出我,我大大方方地任人看,将伞收起来,去找辅导员。
这样的事,严格说起来,并没有违反校规,辅导员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可这样的事,又不得不问。辅导员尴尬片刻,问我,能不能让我家长来一趟。
我摇头:&ldo;我妈妈重病住院。&rdo;
辅导员&ldo;哦&rdo;了声,说道:&ldo;学校去查了,没查出来是谁。又是听力全部放完后才出的声,呃,也没有大影响,学校没有继续查。&rdo;
我明白,这人很聪明,如果在听力考试前放,那就是违规,官方那边都要下令查。但是听力放完后再出这事,这事情就可大可小。学校肯定知道是谁捣的鬼了,但是能这样捣鬼的,学校也得罪不起,那就大事化小吧。
反正我是个光杆司令,谁都能踹几脚。
辅导员看我没有反应,再问我:&ldo;你,有什么打算?&rdo;
我平平淡淡说道:&ldo;如果学校不要我退学,我继续上学、考试。&rdo;
辅导员赶紧摆手:&ldo;这倒不至于。只是这件事,呃,你往后有些艰难。&rdo;
&ldo;没关系,过完暑假,大家就都忘了。&rdo;
&ldo;你心态好,那就好,呵呵。&rdo;辅导员对我一直不错,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本校研究生,比我大不了几岁,是个女孩子,说话很温柔。接着,她倒一直在安慰我。直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放我走。
我从辅导员的办公室出来,收到多少注目礼自不必多说。
我没有再低头,也不像昨天那样害怕,继续大方地被他们看着。经过的人群,他们全部对着我窃窃私语,我却并不在乎。
是的,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走出教学楼,撑伞的楚珩转身看我。
我顿住脚步,站在台阶上看他,他也没有动,与我对视。他爸妈终于放他出来了吗,他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我对他笑。
他一直是这样的,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
我很高兴,我的笑容真挚而又灿烂,能笑到人的心里。
果然,他脸上的神色立刻就轻松了。
我下跳几层台阶,走到他面前,钻到他伞下。我甚至主动拉住他的手,哪怕周围那么多人在看我。
&ldo;走吧。&rdo;我拉着他,往学校外走。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说:&ldo;我妈妈也病了,所以来得有些晚。&rdo;
&ldo;没关系的呀,叔叔阿姨也不容易,你别气他们了,这几天也别在他们面前提我。时间久了,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