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犹豫了一会儿,搬了凳子,在他床边坐下了。
昨天闹了一场,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冷静下来,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傅长川才试探着想要去握住她的手。阮之的指尖略微缩了缩,到底还是没有避开。
指尖触到她肌肤的时候,他像个孩子一样,瞬间就放心了,便毫不掩饰地露出笑容来。
&ldo;不生气了么?&rdo;
她的指甲不轻不重地掐在他的掌心:&ldo;你都苦肉计了,我还能怎么样?&rdo;
他是想笑的,唇角微微勾起来,先是想要辩解,最后摇了摇头说:&ldo;对不起。&rdo;
&ldo;算了,这件事就不提了。&rdo;阮之反手握住他,轻轻叹了口气,&ldo;过去这么久了。&rdo;
这一晚她也没睡,脸色很糟糕,可眼神十分清亮,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决断。
他贪恋地看着她,唇角地笑意更深。
她脾气很烈,可是直率;她爱恨分明,却又善良。
是啊,他指尖微微用力,这是他第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子。
傅长川只是有些感冒,加上休息不好,身体虚弱,别的倒没什么大碍。
阮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盯着傅长川吃了药,让他再睡一会儿。他靠在床边耍赖:&ldo;你陪我一起。&rdo;
阮之躺在他身边,随手摁下了窗帘的遥控,帘布缓慢地合拢,光线就一点点隐去了。
黑暗中,她靠在他胸口,低声问:&ldo;为什么偷我的风衣?&rdo;
他怔了下,忍不住笑说:&ldo;一直想还给你的,可是洗不干净。&rdo;
&ldo;算啦,下次多给我买几件吧。&rdo;
&ldo;嗯。&rdo;
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很快就要睡熟过去,傅长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贴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问:&ldo;小之,要是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离开我么?&rdo;
她含含糊糊地说:&ldo;你问过好多遍了。&rdo;
他犹不肯放弃,追问:&ldo;会么?&rdo;
她就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尽量口齿清晰地回答他:&ldo;安啦,我会养你。&rdo;
阮之这一觉醒来,傅长川已经不在了。阮之洗了脸,走到起居室,就问傅长川去哪儿了。黄叔端了碗鸡汤出来:&ldo;说是去公司了,很快就回来。&rdo;
阮之&ldo;哦&rdo;了一声,随手打开了起居室的电视,一碗汤没喝完,财经新闻里插入一条快讯:傅长川将ry公司转让给傅斯明,也放弃了这个自己一手打造的商业公司。
黄叔也还没走,两人互看了一眼,都读出了满满的震惊。
阮之勉强笑了笑:&ldo;我没听错吧?今天是愚人节么?&rdo;
黄叔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时也顾不上谨慎了,脱口而出:&ldo;昨晚先生回来之后,是接了那边的电话出去的。&rdo;
阮之了解傅长川,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否则当年就不会选择回国,靠自己白手起家。陈昕母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她也不担心,因为他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强大。
可是这件事太过突然,她觉得不安,当即站起来说:&ldo;我去公司找他。&rdo;
ry的办公室里只有连欢在忙,纸箱堆在办公桌边,零零落落装了一半的样子。她一看到阮之,立刻站起来:&ldo;阮小姐,你怎么来了?&rdo;
&ldo;傅长川呢?&rdo;阮之顾不上和她寒暄,&ldo;新闻里说的是真的么?&rdo;
连欢眼眸微微垂下片刻,旋即抬头,抱歉地看着阮之:&ldo;是真的。&rdo;
&ldo;他们什么时候签的?&rdo;
&ldo;昨晚。&rdo;
&ldo;昨晚?&rdo;阮之怔了怔,那么就是他离开美星之后,短短的那几个小时,她下意识地问,&ldo;为什么?&rdo;
连欢略带尴尬地笑了笑:&rdo;这我就不知道了。傅先生有他自己的考虑吧。&rdo;
连欢放下了手中收拾的东西,出去打了个电话通知傅长川。阮之独自留在办公室,看着一地狼藉,意识到这里即将易主,不由担心起傅长川此刻的情况。
身后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脚步声十分杂乱,她回头一看,一群人拥簇着傅斯明走进来。傅斯明本就高,又是众星拱月,十分抢眼。
他身边那些人,都是ry公司的高管,以前和阮之也算打过交道,在这里遇到了,彼此都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