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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理发师拿着剪刀，珍惜地看着她头发，说：&ldo;小姐，你发质很好的‐‐&rdo;

&ldo;剪短。&rdo;她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剪发回来，依旧斜斜坐在沙发上读书，何智尧举着小火车跑来跑去，不小心把茶几上，她每日阅读的那一大沓书撞倒在地。

江子燕自己出了会神，再蹲着身子去捡，不料何绍礼抽空回家，正好推门看到这幕，迅速抢过来拦住。

她看他绷着下颚，心知这人立马要为难儿子，还没来得及劝。他看她一眼，突然发现：&ldo;你什么时候剪的短发？&rdo;

她挑起嘴角：&ldo;好看吗？&rdo;

不再将长发乌云般地盘绕，短发齐肩，却是槐花带两枝的轻盈，是对过去进行彻底的告别。而此时此刻，客厅的落地玻璃水洗过般明亮剔透，地上摊着各式的书，深秋阳光投过来，半热不热的温，脆弱却格外真实。

何绍礼定定地望着她，不由低声说：&ldo;怎么就剪成这样……&rdo;然而想到她怀着孕，又立刻笑着改口说，&ldo;也还不赖。&rdo;

江子燕被他明显的言不由衷逗笑，她停止住收拾，伸手过去抱住何绍礼的脖子，把身子整个挂在他身上。何绍礼连忙去握住她的手掌握平衡。

&ldo;你想好给这两个孩子，取名什么了没有？&rdo;她随口问。

换成何绍礼笑而不语。

早在某一个相似的工作日，这个城市提前下了初雪，但因为气温高，雪又化了，全成污水。远处是山的青影，室内温暖，满目枯荣。同事们都结伴去看电影，剩下何绍礼独自坐在午后的办公室里，对着反光的屏幕，思考是否要发送第二封邮件。

&ldo;re:你什么打算

此处输入正文：&rdo;

何绍礼敲了一行字‐‐&ldo;你回来吧，随时都可以……&rdo;想了想，又加了后面一句，&ldo;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rdo;

但看着那邮件很久，他的心冷硬，甚至有那么瞬间，觉得什么意义也没有。

在何绍礼最初不相信他对江子燕动心的时候，几乎把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病都挑剔出来。所有优点、缺点和疑点，仔仔细细，等观察和等待一件事情够久，都会成为行家，最后认了命，把一辈子搭了进去。

后来，他给她儿子取名为&ldo;智尧&rdo;。

&ldo;智&rdo;是送给她，&ldo;尧&rdo;是警戒自己，董卿钗那时候喜欢让这对儿女猜字谜，&ldo;尧&rdo;的字谜含义，就是代表&ldo;总有一天你会明白&rdo;。

落单的宝石袖扣，不说话的儿子，放出的狠话，没有说明的心思。感觉她在国外好像更开心，以往的事情想着都如同垃圾。也许，确实就是他个性太温吞，以至于此刻除了无声等待，任何事情都做不了更多。

他心灰意冷，想动手删除邮件。

恰在此时，江子燕的远洋回复，骤然到来。

&ldo;我会回来。&rdo;

须臾中，精诚魂魄如梦前来，何绍礼手边的文件捏出两条巨大的折痕。

&ldo;江子燕。&rdo;何绍礼突然叫她。

她正在看何智尧，应声回头，他将地上最近的那册书捡起来，正恰好是那本繁体古龙，书边角磨得差不多，握在手上是旧书的柔软触感。

何绍礼把书平摊在手，微微用力，将柔软淡黄色书页齐齐沿着书脊中线，往里回拗，最后把古龙折成了一个弯曲的心形。

他笑着把那本书递给了她。

是谁家新燕？

今日尔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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