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感觉到,身体里的&ldo;火焰&rdo;慢慢的要熄灭了。
像是一间封闭的屋子里独独架起的一支蜡烛,烛泪干凝在它四周,围绕着它仿佛筑起一圈圈城墙,而它,已经燃的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了,微弱的光芒只剩下一小团,脆弱、易逝。
眉头紧锁,兮鸠不愿意去深想,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ldo;小姐不要瞎说,你会长命百岁的,教主和夫人都在找大夫,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rdo;
思雀用手握住他的,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目光悠长,莫名黯淡,唇角却勾了勾,顺着他的话说道,&ldo;好,会的。&rdo;
嘴里除了铁锈味,似乎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那味道跟嗑瓜子吃到坏了的瓜子仁一样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她死了会回去吗?可她在那边也早就死了,可能就真的死了吧。
也好,经历过有人疼有人爱、可以随便撒娇、可以任性的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生活,哪还过得了以前那种孤身一人独来独往为了每一分钱都去争分夺秒的拼命的生活呢?
屋外寒风瑟瑟,站在屋檐下、门边的季犹和颜傅水听着里面的对话,神色晦暗,二人心中皆似绑了大石一般的沉重。
季犹已经没心情进去把那个对自己女儿有企图的臭小子丢出来了,他伸手揽过身旁人的肩膀,将她环入怀中。
颜傅水难得的没有抗拒,红着眼眶将脸埋入他的怀中,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季犹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安慰怀中人还是让自己安心,说道,&ldo;碧中道长有了回讯,在赶来的路上了,还没有那么糟糕。&rdo;
思雀自习了御音功之后,五感灵敏了许多,听见屋外的动静,推了推兮鸠,&ldo;放、放我下去,爹爹来了。&rdo;
兮鸠虽不在意,反正他们站在外面也好一会儿了,该听到该看到的早就看到了,但不想让思雀觉得为难,于是还是把人放下了。
&ldo;爹爹,娘亲。&rdo;
思雀脸上有些发热,手指揪在一起,莫名心虚,好像早恋被人抓到了似的。
季犹看都没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兮鸠‐‐别指望一个父亲能对一个对自己女儿有心思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季犹的手掌盖上思雀的额头,柔声问她,&ldo;今日好些了吗?&rdo;
不忍让他们担心,思雀扯开一个笑脸,&ldo;好些了。&rdo;
只是说完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听的人心惊。
颜傅水忙走过去给她拍拍背,接过季犹递过来的温水喂她喝下,神色愈暗沉,那双清冷的眸子中盛满了担忧和悲伤。
三人陪着思雀用了膳,见她面露疲惫才渐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