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婶婶抹了抹眼泪。
&ldo;我这是高兴的!&rdo;
今天纪家宾客满门,代婶婶进纪家时,看到好多皇子凤孙都来了,这是证明皇上重视宓丫头呢,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想到一事,又忐忑道:&ldo;皇上让我给小皇子主持全福礼呢,我看到好多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是不是……&rdo;
代婶婶心里没底。
苏宓却是赞同道:&ldo;当然得您去了,您就是我第二个母亲,为外孙施全福礼,应该的。&rdo;又晃了晃代婶婶的手,像幼时那般,甜笑道:&ldo;难道您不希望我孩子日后顺遂?&rdo;代婶婶被气乐了,&ldo;有你这么当母亲的?洗三这样的日子,你说话也不忌讳些!&rdo;
被苏宓打诨了几句,代婶婶心里的紧张终于消弭了些,又嘱咐了苏宓几句,忙忙去前面了。
虽身子渐渐好转,但才生产几日,苏宓还是觉得疲乏,代婶婶离去后,就阖眼躺在了床上,意识朦胧间听到了春兰惊喜的声音。
&ldo;姑娘,小皇子封太子了!&rdo;
苏宓睁眼,看着春兰惊喜交加的脸,又听得她道:&ldo;太子名讳也有了。&rdo;
苏宓:&ldo;什么名字?&rdo;
春兰:&ldo;连楚,兰连楚。&rdo;
连楚……
苏宓闭眼,不让眼泪流出来,老夫人说了,月子里不能哭呢。
苏宓足足在屋子里呆了四十天,才终于让老夫人和代婶婶放出来,痛痛快快洗了澡,迫不及待的就出了门,现在已是初冬,寒雪还未至,风已凌冽。苏宓拢着轻裘,在园子里闲逛,然后,在山茶园的门口,看到了一身青衣锦靴的纪宁。
青衣?
苏宓心里一个咯噔,一时竟不敢上前。
似察觉到苏宓的目光,纪宁慢慢转身,精致的容颜一如当初雨下初见,眉眼清和,眸色温润。看到苏宓,他也微微一惊,然后慢慢弯身行了一礼,转身,缓步向着□□深处去了。
纪二宁不在了吗?
苏宓问过徐太医,徐太医说了,他的身体不能负担两个灵魂,只能留一个,有着前世的记忆,苏宓心里大概有了猜想谁会留下,可眼前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想的却是那个肆意妄为又有着柔软心肠的纪二宁。
他就这样消失了吗?
出嫁那日,苏宓精心装扮,凤冠霞帔加身,吉时到时,苏宓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纪宁,他亦是一身华服加身,静静看了苏宓片刻,转身,曲膝蹲下,苏宓没有兄弟,出嫁这日,由纪宁背着她出门。
覆在纪宁瘦弱却有力的背上,苏宓无心看四月桃花景,红盖下的眼睛,一直看着纪宁的后脑勺,纪二宁呢?他还在吗?这将近一年的时候,苏宓都没有看到纪宁,问过徐太医,徐太医只说他的身子在慢慢好转,但体内之事,他不说,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