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言语,紧抿的唇瓣代表的了一切。裴泽垂首,右手成拳抵在胸口处,那里绞痛成了一团。
澜州纪家。
主屋中,宁嬷嬷正在伺候纪老夫人换妆,轻手一一将她的发簪耳坠戒指一一取下来放回盒子里,又将她已经花白的头发松松拢在手里,象牙梳轻柔的为她篦发,宁嬷嬷见她闭目似养神,又看了一眼时辰。
已经夜深。
篦了一会头道:&ldo;七公子虽顽劣,但此时已经深夜,让他歇息了吧,明儿再抄也是一样的。&rdo;纪老夫人睁眼,有些浑浊的眼无奈的看着铜镜里的宁嬷嬷,怒道:&ldo;宁儿就是被你惯坏的,知道你会为他求情。&rdo;
宁嬷嬷并不怕,只笑道:&ldo;七公子是在您跟前养大的,奴婢也算沾了光看着他长大的,不心疼他心疼谁?再说了,老太爷还在那边监督呢,您就是不心疼七公子,也好歹想想老太爷,往常这个点,老太爷早睡了呢。&rdo;
纪老夫人有些头疼。
这小七是真真的好,也是真真的叫人头疼,这次回祖地,一是澜江春景最好,二则就是希望他看看这澜江春色,这般宁静美色,希他也能静静性子,结果到这边更胡闹了!正要再骂几句,余光看到铜镜,一顿。
&ldo;谁!&rdo;
迅速回头,宁嬷嬷也吓了一跳,跟着回头时周中象牙梳都掉了下去,这屋中何时多了一名黑衣蒙面男子,手中还横抱了一个似昏迷似睡着的姑娘。纪老夫人年岁是大了,但人老心不老,这人虽然蒙着面,但双眼清明并无凶恶之相。
起身,斟酌道:&ldo;可是有什么难处需要……&rdo;
&ldo;星月!&rdo;
话音未落看到他怀中人时,纪老夫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深夜,有数匹夜马经过澜州成的重重检查出了城,幸而出城只检查身边是否有姑娘,全是男子倒是出的很容易。终于出了这澜州城,裴霖在急速颠簸马背中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深夜依旧灯火耀眼的澜州城。
终于出来了。
可是……
又急行了数里地,停下来暂歇的时候,裴霖不管裴泽一直清冷着的脸,壮着胆子上前,道:&ldo;公子,既然已经送走了她,为何,为何还要北上呢?&rdo;这根本就不是去云川的方向,还是去京城的方向。
这是还不死心么!
好容易裴泽把人给送走了,裴霖觉着不能让公子再陷泥潭了,正要再劝,却听得裴泽道:&ldo;去护国寺,我要去见一见苦渡大师。&rdo;
裴霖:&ldo;苦渡大师?&rdo;
这可是全大周佛法最好的大师了。